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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黑影道:“只請四先生成全晚輩一番苦心。”
書生道:“那麼,姑娘,我請問,君玄清身處危厄,而不自知,當日二先生曾親口答應過他不受絲毫損傷,我怎能知而不管?”
黑影道:“這,晚輩不敢要四先生見危不拯,見死不救,四先生可以救他,但晚輩請四先生對‘三義鏢局’中那人,莫做絲毫陽難。”
書生笑道:“姑娘,這個任務太難了。”
黑影道:“晚輩卻以為,在別人也許難,在四先生該易如反掌吹灰,關鍵只在四先生肯不肯成全晚輩。”
書生隨口說道:“姑娘,對你,我沒有不肯的……”
黑影飛快說道:“多謝四先生,晚輩請四先生賜以千金—諾。”
書生道:“姑娘好高的心智,我生平說一不二。”
黑影道:“那麼晚輩就放心了。”
書生沉默了一下,突作此問:“姑娘,有件事,我不明白。”
黑影道:“四先生請說。”
書生道:“你對‘三義鏢局’中那人,太寬容了,也太好了,為什麼?”
黑影低下了頭,但旋又抬頭說道:“四先生,人心都是肉做的,晚輩在‘三義鏢局’多年,對‘三義鏢局’中的任何一位,都有極深的感情,晚輩不忍也不能。”
書生道:“姑娘,這不忍,不能,要看對什麼人。”
黑影道:“人之初,性本善,對一個本性善良,而一時認識不清,誤入歧途的人,越應給予諒宥,給予憐憫。”
書生默然不語,良久方一嘆說道:“姑娘慈悲胸襟,高超得令人敬佩,能愧煞鬚眉,使聞人俊深慚渺小,自嘆不如,令尊能有女如姑娘,泉下該含笑瞑目,姑娘,我受教了。”
能使書生口服心服,深慚渺小,自嘆不如,而直言受教的,近幾十年來,放眼天下,此女該是第一人。
黑影她低下了頭:“四先生要這麼說,晚輩深感汗顏,無地自容!”
書生笑了笑,道;“姑娘,天色不早,還有什麼事麼?”
黑影連忙抬頭道:“晚輩還有一事,祈請四先生一併成全。”
書生答得感人,其實,他是喜愛極了這個蘭心人兒:“姑娘,說,只要能力所及,聞人俊無不竭盡綿薄。”
黑影一陣顫抖,啞聲說道;“多謝四先生……”
顯然,她是甚為感動,頓了頓,接道:“晚輩……”住口不言,飛快低下了頭。
只聽書生說道:“姑娘,彼此均非世俗兒女,有什麼話羞於出口,難以啟齒的?姑娘既找上了聞人俊,那表示他值得姑娘信賴。”
黑影猛然抬頭,道;“先父臨終之時,遺命晚輩以身報恩,晚輩奉先父遺命,欲委身少鏢頭,半年後不得不明言,但又恐招人……”
說是說了,但仍帶著無限嬌羞!
本難怪,女兒家,一旦論及終身,那個不紅霞滿面,嬌羞低頭,這是人之常情,任誰也難免。
連個鐵錚錚,劍膽琴心,一身俠骨,縱橫宇內,叱吒風雲,昂藏七尺軀,鬚眉大丈夫的蓋世奇豪書生,一旦提起了那位痴情的可憐人兒婉姑娘,都會玉面發熱,紅透耳根,忸怩做女兒態,何況一個姑娘家?
書生明白了,但卻沒說話!
黑影輕輕地喚了一聲:“四先生……”
書生突然震聲截口:“姑娘,這是令尊的遺命?”
黑影點頭說道:“正是,晚輩不敢欺瞞四先生。”
當然不會,嫁誰不行,何必編個詞兒嫁他?
書生道:“那麼,姑娘呢?”
黑影道:“晚輩奉先父遺命報恩……”
書生截口說道:“姑娘,我問得是姑娘自己的心意?”
黑影低下了頭,旋又抬起了頭:“四先生.感情一事,本不可相強,可是,晚輩這多年來的朝夕侍候,時刻觀察,覺得,覺得少鏢頭人並不壞。”
不壞該就是頂好,女兒家還能怎麼說。
書生想笑,但沒敢笑,點了點頭,道:“他本性是不壞,文武兩途也頗不俗,只是,姑娘,你難道沒發覺,他的性情浮而不穩,太容易……”
“這個晚輩知道!”黑影截口說道:“但這並不是無可挽救的短處。”
敢情她幫了趙小秋說話!
書生道:“姑娘,你也該知道,振秋夫婦僅此一子,自小至今,嬌慣得太厲害了,養成了他任性……”
黑影道:“晚輩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