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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塘峽有翻山越嶺,連綿十餘里的山寨,一匹快馬,馬上的人,俯身幾乎貼在馬背上,幾乎同一條直線一般,舉著一商賜色繡金龍的大旗,沖人山寨中,馬蹄激起黃沙漫漫。
黃沙未落,那人已勒馬躍下平地,兩名大漢:箭矢一般迎了上去、跟那大漢交頭接耳幾句,那兩人臉上都露喜色,返身往寨內奔去。那持旗幟的大漢這才有隙裕在那大木捅中打一大盆水,潑灑向臉上去,來減低他身上狂奔過後的煥熱。
那兩名大漢急奔,奔過了幾個哨崗,到了一個用黑色木條建築如鐵一般威風的寨前,便停下了,一個高瘦赤精大漢走出來,那兩名大漢俯耳過去,說了幾個字、這燒窯的赤膊漢臉上立時出現欣喜之色,雙目嘉許地看著兩人,用力在他們肩膀上一拍,返身就掠了進去。
他不知經過了多少道閘門,多少弄堂多少巷弄,忽在一處黑色窄門前止步,小心翼翼、恭恭謹謹地行近去,一個身著白衣、輕搖梧扇的文士,神色冷然的行了出來。
那燒窯工人模樣的人也湊過去,說了幾句話,那文士臉上,立時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那輕鬆平淡的容態,立即不見了,又追問了幾句,沉思了一下,揮手叫那漢子去,但臉上已掩柳不住狂喜之色。
他又沉吟了一陣,急將捂扇一閣,快步踱入窄門。窄門一過,原來是一寬敞至極,簡直如平原一般的大殿,大殿上什麼置設都沒有,遠處有一張三十餘丈長的大理石桌子。桌子頂端,只有一張椅子。椅子後面,有一道屏風。
屏風上繪有一隻欲飛九夭、翼翔爪張的金龍。
那大廳十分寬敞,沒有門也沒戶,更沒有屋頂,陽光就直接自天空灑了進來,沒有任何東西能在這房子上面,除了日、月、星星、雲朵,偶爾的雨水和鳥。
那文士走進來時,腳步已禁不住為那喜悅而輕快起來。由於大廳太過闊大,以致那張奇長的桌子,不會讓入覺得過長。
那文士卻知道天下英豪到此地來聚議時,都得站著,只有桌子那端的唯一一人,才有資格坐這唯一一張椅子,而且是坐著聽那些站著的人報告,這對於那些誠切稟報的人來說,已經是一件令他們夢寐以求的殊榮了。
可是那文士實在無法抑遏心裡的興奮,他每走近一步,臉上的狂喜之色就增多了一分。
他急急走去,忽聽一個聲音,來自他的頭頂。這聲音,他知道,是屏風後的人說的。
“什麼事?”
那文士聽得心頭一慄,忙道:“稟告天王,有喜事相報。”
這文士正是“柔水神君”雍希羽,他是“朱大無王”手下兩員大將之一。那聲音卻冷冷地道:“你為了一個息訊,在行走時大意到不得了,從你走過來的五十二步中,至少有四十七次可以供人一擊得手,可謂大意至極!”
雍希羽一聽,不由自己的淌出了冷汗,惶懼不已。那聲音才問:
“是什麼事?行近相告。”
這時屏風後走出一個星鑠老叟,身著鐵色長袍,揹負雙手,走了出來,正是朱順水。雍希羽慌忙走前一步,稽首下拜。
“叩見天王。”
朱順水一揮子道:“你說。”
雍希羽即道:“李沉舟死了。”
朱順水將頭一揚,目如厲電,瞧得雍希羽猛地一震,朱順水雙目如電碩一般掠過後,半晌,才一字一句問道:“訊息確實?”
雍希羽拜伏道:“翔實。”
朱順水的神色不變,但眼神裡終於出現了一絲狂喜之色。他緩緩地站立起來,雖身材不甚高大,但精悍無比。他一站起來,雍希羽即垂手退過一旁去。
朱順水站了起來,嘴裡唸唸有詞,來回踱步,雍希羽知道朱大天王遇事喜歡來回踱步沉思,更不敢驚擾。朱順水踱了一會兒,便走人了屏風之裡。
待他再從屏風另一邊出來時,他已有了決定。他簡短地下令:
“柳五必然來降。但其實是假烽。此令三十六分舵,七十二水道,假意受降,全面備戰。”
訊息傳到墨家子弟那裡時,墨家子弟正隨大將劉鑄與會兵在順昌決戰。處處都有墨家的子弟在磨劍撫刀,刀光映得墨家人的臉上油然寒光。
墨夜雨聽完了訊息,只說了一句話:
“派十個精銳的去弔唁,若沒死,在靈樞上補一刀;如果死了,殺光他棺材旁邊的人。”
墨家大弟子墨最沒有發問。但墨夜雨彷彿已瞧出他心裡所問。
“李沉舟若未死,則是等咱們去,咱們不能不去;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