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自在,就覺得非常有必要處理這件事情。
然而對於如何處理,卻有很矛盾的心理。
我並不想有一個複製人,卻也不能否認有一個複製人,對我的生命來說有很大的好處。
我不會主動要求有一個複製人,可是現在的事實是,已經有一個我的複製人存在,要如何處理他才最合適?
當然要消滅這個複製人是很容易的事情,然而又回到了老問題上來:消滅複製人,算不算殺人?
我不願意有複製人,要勒曼醫院方面將他處理掉,那算不算是我謀殺了他?
事情非常複雜,不是“難以處理”,而是“根本無法處理”。
在這樣情形下,我只知道,事情本來就無法處理,如果讓杜良醫生對我的複製人進行知識轉移,不管他轉移的是其麼種類的知識,都只會使事情更加複雜,更加無法處理。
我不知道對整件事情應該如何做,可是卻知道應該如何走出第一步——第一步就是必須阻止杜良將我的複製人作為知識轉移的物件。
我向亮聲道:“勒曼醫院和杜良有協議,我和杜良沒有協議。我可以阻止他的行動。”
亮聲聽了,現出非常古怪的神情,像是我所說的話完全不能成立。我知道他為甚麼會這樣,就補充道:“既然是我的複製人,我就應該有決定如何處理他的權力!”
亮聲緩緩地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
我兩步跨到了他的身前,盯看他看,亮聲還是搖頭,道:“你們……地球人在複製人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不能接受複製人和人之間其實毫無關係的觀念,不能接受複製人的生命形式和人的生命形式無關,像你那樣,已經算是最能改變固有觀念的地球人了,可是還是以為你的複製人和你本身有關聯……”
他嘆了一口氣:“真是令人不解!”
最使我難以忍受的還不是他所說的話,而是他說話的時候那種神情。那種一副“夏蟲不可以語冰”的樣子,像是他高高在上,所有地球人都在他腳底下一樣。
雖然我一向認為外星人確然在各方面都比地球人高階,然而即使是高階對低階,也不必擺出這種令人反感的姿態來。
尤其這時候我思緒紊亂,完全抓不住中心——感到了極度的不舒服,可是又無法說出為甚麼不舒服的具體原因,這種情形,使不舒服的程度更加增加,也使人非常焦躁不安。
在這樣的情緒下,對亮聲剛才的那些話,也就格外反感,我冷笑一聲:“我的複製人,當然和我有關係!”
亮聲也居然冷笑,道:“有甚麼關係,請你告訴我。”
我心中雖然有一團氣,像是要爆炸一樣,可是對於亮聲的話,我卻只能張大了口,無法作出任何回應。
我和我的複製人之間,有甚麼關係呢?
關係一定有,可是卻無法說出具甚麼關係——因為這種關係,在人類生活中,還沒有普遍形成,甚至於可以說還沒有正式出現。所以在人類語言中,當然也沒有可以表達這種關係的詞彙。
亮聲像是早就知道我無法回答一樣,道:“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根本不知道有複製人的存在,在複製人的身上,不論發生了甚麼事情,你都感覺不到,衛先生,你和你的複製人之間,完全沒有關係,複製人只不過是複製出來,在需要的時候,為人類生命作出貢獻價值的一種存在而已。”
他沒有說出來的話是:複製人根本不是生命,不應該被當作是生命看待。
對於這個問題,多少年來,我並沒有肯定的答案,這時候還是沒有,所以對於亮聲的話,我不同意,可是也不是同意,結果是還是無話可說。
白素在這時候道:“既然如此,那麼閣下為甚麼還要特地前來,告訴衛斯理,衛斯理的複製人會被當作實驗品?”
我應聲道:“是啊,既然和我沒有關係,而且在你們的觀念中,複製人不能算是生命,你來,為了甚麼?”
亮聲攤了攤手:“這個複製人,會接受知識轉移,知識轉移成功之後,就發生了變化……”
他遲疑了一下,又重複道:“……發生了變化……變成……變成……”
他說到這裡,苦笑,難以為繼。
我知道他遇到了和我同樣的困難——一種從來也沒有發生過的情形,就沒有一種語言可以恰當的描述形容它!
從來也沒有複製人接受知識轉移這種事情發生過,所以複製人在接受了知識轉移之後,會變成甚麼,也就沒有語言可以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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