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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素既然“演”開了頭,我當然要配合繼續下去。至少這時候我的笑聲一點都不假,是真正感到好笑。
我一面笑,一面道:“當時我說,我曾經使勒曼醫院搬過一次家,他們要是鬼頭鬼腦,想對我們不利,不妨叫他們再搬一次,看看他們還能搬到哪裡去!”
我說完之後,向亮聲道:“地球很小,恐怕不容易再找到適當的地方了!”
亮轉苦笑——以現在勒曼醫院的規模之大,要搬遷,真是談何容易。就算他們有能力可以搬,也無法再找到比現在同樣隱蔽的所在。
所以我的虛言恫嚇很有些用處,亮聲向杜良投以資備的眼光,這又使我和白素立刻明白,用在我們身上的陰謀詭計,全是杜良想出來的,勒曼醫院只是同意了,配合實行而已。
我們也把目光投向杜良,我很鄙視地道:“有人一向以為外星人不懷好意,我看地球人才是,閣下就是典型。”
杜良臉上的肌肉抖動,樣子非常可怕。白素也冷笑道:“光明正大的科學研究,何以出動陰謀詭計!”
杜良突然雙手緊緊握拳,非常用力地抬頭向後彎身,一張口,發出了可怕之極的嚎叫聲來。
這種情景,突兀之極。
後來白素說當時的情形,杜良像是一頭受了傷的狼在嚎叫,有非常悲涼的感覺。我卻和她相反,感到當時杜良的樣子,像是在電規肥皂劇經常可以看到的那種失戀的人,很是滑稽。
杜良叫了幾聲,才用嘶啞的聲音道:“光明正大!如何光明正大?你們知道了姚教授的頭和身體分離,首先想到的是甚麼?是謀殺!是犯罪!”
杜良在聲嘶力竭地呼叫,亮聲還唯恐我們不明白,在一旁低聲道:“他在控訴。”
我和白素都知道杜良在幹甚麼,或許也可以稱為“控訴”。
他是在控訴人類的觀念無法瞭解和接受他的行為。
像人頭和身體在人沒有死亡的狀態下分離——儘管這樣使姚教授多活了四十九天,而且完全出於姚教授自願,可是道種行為,確然還是無法公開進行。
(想想美國的科伏金醫生,為多少絕症病人解除了痛苦,結果卻在監獄之中——道是最最典型的人類反動行為。人類莫名其妙的固有觀念,阻礙了人類的進步,所以稱之為反動。)
杜良在繼續:“更還有一些自認為了不起的人,對於人家的行動一無所知,偏偏又耍尋根究底,這種人既無知又無聊,除了破壞之外,甚麼都不會!光是為了對付這種人,能光明正大嗎?光明正大!是不是要將我的工作,二十四小時進行電視直播,才算是光明正大!”
這是在罵我了!
當然我不服氣,可是一時之間卻也難以回應——在姚教授這件事情上,如果在姚大湖女士來找我的時候,我加以拒絕,確然不會發生以後的許多事情。
白素道:“如果你對姚大湖女士說明,她一定會接受——”
杜良厲聲道:“為甚麼我必須向每個人說明?已經向姚董事長和姚教授說明了,還不夠嗎?”
白素嘆了一口氣:“既然我們只能破壞,為甚麼還要騙我們到這裡來?”
杜良的回答,無賴至於極點,他竟然道:“如果不騙,你們就不會來!”
白素向我作了一個手勢,示意我不要開口,她很心平氣和地道:“有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只要開誠佈公地說,我們能夠做到,就一定做,不需要欺騙。”
杜良嘿嘿冷笑:“你們受騙前來,就證明開誠佈公向你們說,沒有用處。”
杜良這個不知道算是甚麼邏輯,白素攤了攤手,表示不明白。我對白素的涵養,佩服之極。
杜良繼續冷笑,神情不屑之極:“衛斯理是典型的掛羊頭賣狗肉,是標準的葉公好龍,一貫指貴地球人進步緩慢、科學落後,表示願意為地球文明進展貢獻力量,嘿嘿,還沒有要他做真正的犧牲,只不過是要利用他的複製人而已,對他一點損失都沒有,他就暴跳如雷,萬里迢迢趕來阻止了!”
他一口氣說下來,好幾次我想打斷他的話頭,可是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一直等他說完,我還是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
他對我的指責,我竟然完全無法反駁!
確然我平時一向殷切期望地球人的進步速度能夠加快,也承認杜良研究的知識轉移工程對人類文明進展可以起重大的作用。可是實際上卻是,事情和我有了關係(亮聲和杜良認為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的態度就和一貫主張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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