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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群看熱鬧的人,四個執刑人員正拿著鋸子鋸他的手;手將斷未斷,暗紅色的血淋漓不絕。
難道自己在遭受曼西族的懲罰?
“不……”方離低低地叫了一聲。
鄰床的病人詫異地看著她,問:“姑娘,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要不要叫護士?”
“我沒事。”方離虛弱地說,往被單下縮縮身子,遮住自己蒼白的臉。腦海裡緩緩地滑過一句話:我知道你沒睡著,明天晚上後院美人蕉,我們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不見不散……”這四個字在腦海裡反覆地迴響著,方離痛苦地閉上眼睛。她聽到自己的心跳非常有節奏,緩而有力。這是一顆健康的心臟,但藏著蠢蠢欲動的各種情感,有些情感在某些時候某些場合是背離光潔亮麗的靈魂。
從醫院掛完點滴回到基金會,已近傍晚。走到辦公室門口,方離從挎包裡拿鑰匙,找了半天也沒有找著,她不記得自己把鑰匙砸向儺面具了,正想下樓叫保安幫忙開門。就在她轉身的瞬間,門卻無聲無息地開了,一隻手從門裡伸出來,攥住她的頭髮將她拖了進來。
方離只覺得後腦勺一疼,還沒想明白髮生什麼事,一隻手抓住她腦袋咚的一聲撞在大門上,大門也砰的關上。
“方離姐,歡迎你回家。”何桔枝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口氣裡透出奇怪的話劇腔調,慢得叫人心慌。
方離的心突突跳了幾下,吞嚥著口水,說:“桔枝,我不喜歡個歡迎方式,放開我。”
“放開你做什麼?躲在桌子底下將我出賣給別人嗎?嘿嘿,方離姐,我沒有這麼蠢……”何桔枝湊近方離耳邊,“我以為你當我是妹妹,原來你對我的好,全是假的。你比她們還噁心,因為你欺騙了我的感情。”
這話讓方離一陣心涼,說:“你怎麼會這麼想?捫心自問,一直以來我對你如何?有期望你回報我什麼嗎?桔枝,我們坐下來好好地談談,行不?我只希望你能夠好好地生活。”她努力轉動著眼珠,透過眼角餘光,可看何桔枝三分之一的臉。她還是戴著面具,半隻眼珠閃著詭異的光。
“嘖嘖嘖,多麼動聽呀。如果那天我不是聽到你躲在桌子下打電話找人來對付我,我一定會相信你的。方離姐,你真是很好的演員。”何桔枝的臉晃到方離面前,深黑的眸子裡泛著笑意,“我敢保證,我們坐下來時,你一定又會想法子通知別人來抓我吧。”
“你做了什麼壞事,別人會抓你?”
這話似乎讓何桔枝愣住了,半晌她才喃喃說:“我沒有做什麼壞事。”
“那為什麼我要通知別人來抓你?退一步講,即使我通知別人又如何,反正你沒做什麼壞事。”
何桔枝完全愣住,眼神茫然,抓著方離頭髮的手也略微放鬆。方離轉過半個臉,凝視著這張詭異的面具,柔聲說:“桔枝,放開我好嗎?我們談談,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委屈?”茫然的眼神消失,替之一種憤怒仇恨的光,何桔枝的聲音變得高亢,“這些能叫委屈嗎?沒錯,我是長在大山裡,家裡窮人土氣,很多東西我都沒見過也沒用過。剛住進去,我不會用宿舍裡的熱水器,她們足足笑了我一年。我的內衣內褲襪子全是縫縫補補的,一曬出來,又是鬨然大笑。她們私下裡稱為鄉巴佬,有一天我不舒服,回到宿舍裡睡覺,她們不知道我在,就說鄉巴佬不在舒服很多。又說要如何刺激我,讓我主動換宿舍。我知道她們的企圖,所以無論她們如何刺激我,都不去換宿舍。看我不舒服嗎?好,我就要讓你們不舒服……”
方離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她知道被室友們排擠的滋味,無助、自卑與憤怒都會在體內貯存下來,轉化為一種扭曲的人格,或是最終像山洪一樣地爆發。遇到何桔枝,就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讓方離冷漠的心開始融化,她認為有必要保護著何桔枝。保護她,是對童年、少年時代的自己一種補償。她對何桔枝的好是發自內心的,只是方式很含蓄。聆聽她的不快樂遭遇,盡最大能力地幫助她,不惜炒掉一名兼職的學生,讓她得到基金會的這份兼職工作。但何桔枝給她的回報就是這些嗎?半夜的驚魂、神出鬼沒的恐嚇,這就是對她善意的回報嗎?
“她們見沒法激走我,就另外想了辦法,特意編了封情書夾在我書裡。是的,我很傻,我去了信上的地點,傻傻地等上一個晚上……她們看不起我沒有關係,當我是隱形人沒在關係,為什麼還要捉弄我?難道我向往愛情也是錯嗎?”
“為什麼!”她大喝一聲,攥著方離頭髮的手後拉,方離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