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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麼你先回答我,我的稿子你能不能一個字都不改,照著原樣發?能的話,我就給你!”何說可以。於是傅斯年交來了稿子。對方見稿後,手不由有些顫抖起來,這、這是怎樣的稿子啊……
不日,一篇叫《這個樣子的宋子文非走開不可》的大文在《世紀評論》出籠。學界為之轟動,各界因此譁然。文中詳細地列舉了宋子文種種劣跡,認為他搞亂了工業,搞垮了經濟,其貪汙*行為比孔祥熙有過之而無不及。作者說:“我真憤慨極了,一如當年我在參政會要與孔祥熙在法院見面一樣,國家吃不消他了,人民吃不消他了,他真該走了,不走一切垮了。”文章強調說,如果希望政府不垮臺就必須“要徹底肅清孔宋二家侵蝕國家的勢力”。文章說得有板有眼、有理有節,讓任何人都難以辯駁。此文發表後各處報章紛紛轉載,舉國矚目,宋子文只好捲鋪蓋下臺。
傅斯年連續炮轟兩任行政院長,越發聲名大噪。“傅大炮”之威力,讓某些人談之色變,但傅斯年的威望和影響卻因之彌高。
六
抗戰勝利後,北京大學的恢復和整頓所面臨的一大難題,就是對日本佔領北平期間任用的偽北大教員的錄用問題。而這些問題,都要堆到代校長傅斯年的面前。
一九四五年九月,為北京大學復原之事,擔任代理校長的傅斯年即派陳雪屏去北平進行籌備。在北上途中,陳雪屏又接到國民政府*的命令,接受北平日偽各校的學生,辦理北平臨時大學補習班。傅在重慶發表宣告,為保持北京大學的純潔,堅決不錄用偽北京大學的教職員。但學生經過甄別和補習,可以接受。
傅斯年:當年“大炮”已無聲(5)
十一月中旬,傅到達北平,陳雪屏等人到機場迎接。走下飛機後,傅斯年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陳雪屏與偽大學的教師有無交往。陳回答說僅限於一些必要的場合。傅聽後十分不滿,強調說:“‘漢賊不兩立’,連握手都不應該。”陳雪屏解釋了自己的難處:接受的學生多,北上的教師太少,根本忙不過來,只好錄用了偽校一些教授。傅仍然堅持,偽校教職員要一概摒棄,堅決不予錄用。這樣一來,周作人、容庚等人立即就被開了。對此,傅在給夫人的信中說得很清楚:“大批偽教職員進來,這是暑假後北大開辦的大障礙,但我決心掃蕩之,絕不為北大留此劣跡。實在說在這種局面之下,胡先生辦遠不如我,我在這幾個月給他打平天下,他好辦下去。”
北平的偽教職人員,尤其是在補習班任教的偽教人員,聽說“傅大炮”堅決不錄用他們,便組成團體,四處活動,還聯合起來以罷課為要挾,並向北平行營主任李宗仁請願。甚至還有人在報紙上發表致傅某的公開信,為偽教人員辯護。傅斯年毫不妥協。為避免偽教人員的糾纏,他於十二月再次發表宣告,重申不用偽員的決心。他反覆強調“正是非,辨忠奸”,是負有教育責任的人教育青年一代的價值判斷標準,即要讓青年們知道什麼是愛國,什麼是賣國。最後他表明自己的態度說:“這些話就是打死我也是要說的。”
十二月下旬,傅斯年回到重慶後,北平教育界偽教人員又派代表到重慶活動,其中有一位在北大時與傅交誼甚深、研究甲骨文頗有名氣的教授專門去拜訪傅。傅毫不客氣,見面後,二話不說,就指斥說:“你這民族敗類,無恥漢奸,快滾,不用見我!”此人無顏以對,只得退出。
為這類事情,這位“大炮”先生得罪了多少人啊!甚至連老師胡適也差點要翻臉了。然而,“大炮”絕無悔意。
此前不久,傅斯年和褚輔成、黃炎培、左舜生、章伯鈞等一行六人以國民參政員的身份造訪延安,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等*領袖親自到機場迎接。在陝北的那個小城,大胖子傅斯年終於見到了那個闊別二十多年的毛澤東。鑑於傅無黨派的背景和在學界乃至社會上巨大的影響力,毛澤東單獨拿出一個晚上與傅斯年進行交談。
臨別,毛澤東在給傅斯年的條幅中寫道:“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炕灰未燼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毛、傅就此別過,互道珍重。
七
傅斯年早就以“讀書”為業,他不可能再是“劉項”。然而,縱有千般不是,他畢竟是傅斯年,其大炮之風不減當年。
無論是治學,還是行政,無論是做學問,還是做校長,還是為人處世,他都顯出過人的才學與膽識。在那戰亂之年,在領導組織、參政議政的同時,傅斯年還完成了他那著名的《性命古訓辯證》一書。這不過是薄薄的一小冊。然而,正是這一小冊卻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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