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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碎的花瓶碎片劃過我的臉頰。
“笙兒?”我費力地睜開眼看向她的方向,卻什麼也看不清。“笙兒,你受傷了嗎?”
“沒……”裴笙艱難地應了一句,“火燒到房梁了,陛下快走!”
我勉力撐在地上站了起來,正想走到裴笙身邊,忽然感覺到一陣風吹過面頰,手腕被人緊緊抓住,那人急切喚了一聲:“快走!”
我往回一拉,頭暈目眩,喘著氣說:“還有笙兒……”
話沒說完,被燒落的房梁便當頭砸下,那人抱著我閃身避過,但我分明聽到他悶哼一聲,身子一震。
被燒斷的木頭髮出闢辟啪啪的聲音,他二話不說,將我打橫抱起便衝出房門,外間依舊濃煙一片,宮人奔走滅火,我緊緊攥著他的衣襟,喊著:“笙兒、笙兒還在裡面!”
那人抱著我跪倒在地,我聽到小路子尖聲喊:“太醫!太醫!蘇御史背上全是血!”
是他!
我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全無血色的蒼白,緊咬著下唇,像是忍著劇痛,緊抱著我的雙手卻仍然沒有鬆開。
蘇昀,煥卿,怎麼是他……
他喜歡的是笙兒……
他為什麼不去救笙兒?
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那時候他抓住我的手腕,急切地喊著“快走”,但之前那兩個字分明是——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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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幫我上過藥後,宮人上前報告傷亡。
死一人,重傷四人,輕傷數十人。
所幸裴笙被救及時,只是受了些輕傷。但蘇昀背上被燒紅的木棍砸到,傷勢不算輕。
我輕撫著自己的手腕,沉默不語。
小路子通報,裴相求見。
不等我回應,殿門便被推開了,裴錚大步走到我跟前,俯下身來,小心翼翼地捧住我的臉,聲音急切。“有沒有傷著?疼不疼?”
小路子在一旁代我答道:“相爺,太醫說陛下被劃傷了幾處,都是皮外傷,敷些藥兩三日便好,只是嗓子被煙燻傷了,這幾日最好別說話。”
我輕輕點了點頭。
臉頰上被碎片劃了兩道,傷口較淺,髮梢被燒了少許,認真算來,我連輕傷也算不上。
裴錚微鬆了口氣,將我納入懷中,輕輕撫著我的後背,我靠在他胸口,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無言以對。
小路子識相地要退下,太醫又讓人傳來訊息——蘇御史醒了。
我猛地一顫,從裴錚懷裡退開,跳下龍座便向外走去,卻被裴錚環住了腰身,我仰起頭看他。
裴錚柔聲說:“我陪你去。”
我怔怔望了他片刻,方點了點頭。
其實,我現下並不想見蘇昀,或者說,不敢見他。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那麼容易受裴錚影響,開始相信他的話,開始懷疑蘇昀。即便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不利證據都指向裴錚,所有關於蘇家的不利猜測也都來自裴錚。
我傾向相信他,只是因為我信他喜歡我,就像我信蘇昀喜歡裴笙一樣。自老混蛋選擇了阿緒放棄了我開始,我就只是想尋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
裴錚說得對,我太感情用事。
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有那麼一刻閃過那個念頭:這場火,是不是蘇昀放的。
【番外】蘇昀獨白
那年東風吹開杏花的時候,她牽著明德陛下的手,邁著小小的步子來到我跟前,圓潤的臉蛋上染了層淡淡的粉色,一雙黑亮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明德陛下難得嚴肅地對祖父說:“國師,以後相思就交給你了,該教訓就用力打,不用給我面子!”
她吐了吐舌頭,眼睛一彎,露出一個略顯狡黠的笑,與她母親如出一轍。明德陛下猛地一低頭,她來不及收回表情,瞪圓了烏溜溜的水眸,眨了眨。
明德陛下俯下身捏住她的雙頰用力蹂躪,痛心疾首地說:“豆豆你個死丫頭,你敢跟你表舅逛窯子還賣什麼萌?你將來是一國之君啊!你可愛有個屁用!你討人喜歡有個鳥用!君威!君威在哪裡?你那一副讓人心生蹂躪慾望的可愛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扮可愛萌死那些亂臣賊子?”
她拉開明德陛下的手,鼓著被捏紅的腮幫子,奶聲奶氣地說:“母親,父君說你不能在我面前說汙言穢語,不然會教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