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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知曉了。漕運淤塞不行,每年撥下來的銀兩不足以清理河道,只有挪作他用,讓南懷王走海運運糧北上,這才能滿足每年帝都的用糧需求。然而去年關中災情頻發,江陵的糧食只能經由運河入關,運河又淤塞,賑濟延遲,官逼民反,這才將事情鬧大。”
一開始,我只是著令欽差調查亂民造反,繼而揭發出糧草不繼的問題,我只道是地方官員貪汙,卻還有更深一層是漕運不暢,漕政不振,漕銀虧空。到如今,才有人告訴我,牽涉其中的,不只京官,還有宗室公卿。
再查下去,還會有什麼人?
那一瞬間,我恍然明白了為什麼沾上此案的人,莫不三緘其口,以辭官告終。官場之道,明哲保身,有些人是他們動不了的,硬碰硬的結果,有時候只是以卵擊石。
“南懷王在民間素有賢王之稱,你是在暗示他名不副實?”我挑眉看向裴錚。
“名未必不副實,也未必副實。南懷王每年進京一次,所乘寶船就是我們今天見到的這艘。回時的吃水線比來時低了不少,你以為他留了什麼,又留了多少東西在帝都,帶走的又是什麼?”
“諸王進京,周旋打點,也是正常。”
“便是因為‘正常’二字,他才敢如此明目張膽。”裴錚輕嘆,凝眸望著我,“豆豆,我們……非要如此嗎?”
“什麼?”我愣了一下。
“我喜歡你在我懷裡,或哭或笑,能讓我碰觸到你柔軟的心……不是像現在,明明抱著你,卻又好像隔著九重殿上不可逾越的距離……”他抱著我的手微微收緊,“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得到了你……”
我沒有反抗地任他擁著,自覺得,能給他的,我都已經給了。
“你知道,我與你出來的目的,本就不單純。半為私下查案,半為調虎離山……”他似乎什麼都知道,卻又十分配合,隨我出帝都,幫我查案……他的話,我總歸信一半,只信他說喜歡我的那一半。
“對我來說,目的只有一個
疼痛 。。。
,那就是徹底地佔有你。”裴錚的手在我臉頰上輕撫著,緩緩滑落到心口,“從身,到心。”
我笑了笑。
“至少,我們都成功了一半。”時近夏日,天亮得愈發早了,我從被子裡鑽出來,低頭看著他問,“那幾個賊寇,你又打算怎麼辦?”
裴錚沉沉看了我片刻,方緩緩道:“陛下之前不是說想問曹仁廣的事嗎?微臣所言怕有失公允,陛下不如直接去問那些賊寇,也算是真正瞭解民情了。”
“我以什麼身份去?”我皺了皺眉,“那些人可押在大牢。”
“忘了嗎,你現在是裴笙,一等學士裴笙,還是此案的受害者,按照大陳律例,你不但要配合取證,還有權聽證。”
聽裴錚這麼一提,我才恍然想起自己當下的身份是裴笙……
“你之前對劉綾說,自己是下江南迎回父母靈位。裴錚,這回你總該告訴我了吧,你父母的靈位真的在江南嗎?”我狐疑地盯著他。
裴錚神色一黯,隨即笑道:“不在,我也不知在何處。”
我欺身上前,跪坐在他面前直直望著他的眼睛。“連我也不能告訴嗎?你對船似乎有陰影……是因為你的父母?”
裴錚微仰著臉回視我,眉眼漸漸溫軟,唇畔的笑意柔和了許多。“你真的想知道嗎?”
我輕輕點頭。
“你的問題,我總會回答,只是答應我保守這個秘密,別讓笙兒知道。”
他說得凝重,我嚥了口水,心跳漏了一拍,鄭重其事地點頭,說:“好,君子一言!”
裴錚垂下眼瞼,唇畔的笑意漸漸苦澀。“當年也是相似的大船,在出海之時船身起火,我的父母葬身汪洋。”
我的心略微一沉。
果然,如我所想一般……
“他們捨命相救,所以你和笙兒才能生還?”我輕聲問道。
“不。”裴錚搖了搖頭,“我父母原為樂籍樂師,在陳國地位等同賤奴。涼國貴族素來喜好豢養南人幼童為禁臠,那幾年恰逢陳國和涼國開戰,陸路不行,便走海運。連年戰亂,顛沛流離,他們養我不起,便以十兩銀子的價錢將我和笙兒賣給了涼國商人。那年我十一歲,笙兒三歲,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途中南人反抗,燒了大船,我抱著笙兒趁亂逃走,抱著一塊浮木被水衝上了岸……其他人,或者被燒死,或者被淹死。”
裴錚語調平平,不聞哀傷或者憤怒,好像說的是別人的故事,已經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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