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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計兩千三百六十二人。所有人存亡,都系在祖父一人身上。朝廷俸祿如何養得起這兩千多人?這世界本就沒有純白與純黑之處,更多是灰。要立於朝堂,要撐起蘇家,只能放棄一些原則,同流合汙,以權謀私……裴錚是一把太鋒利刀,他要改變規則,除去他眼中釘,新勢力與舊公卿兩不相容,必有一亡。有時候想想,或許他做法也沒有錯,但朝廷裡事,本也不能簡單分清對與錯。”蘇昀自嘲一笑,“當初在賀敬別院看到那些卷宗時候,震驚悲憤之餘,我選擇了燒掉大部分罪證,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該明白,自己和祖父是同一種人,根本沒有立場去指責他。他為我染上了所有血腥與昂髒,讓我去做一個純臣,保全蘇家世代忠良名聲,這樣寄望,我不能辜負,卻也只能辜負了。”
“在陛下計劃中,從來沒有你。”易道臨頓了頓,換了個說法,“我是說,她想除去物件裡,從來沒有你。”
蘇昀笑容裡浮起一絲暖意。“所以,我辜負了太多,只能成全。”
“這些話你卻不能對她說。”易道臨哼笑一聲,半是嘲諷半是不以為然,“身為人臣,本就不該有這樣妄想。從你知道她計劃開始,就處處順著她意思,推波助瀾,把自己所有把柄都交到她手中。明明喜歡,卻又故意讓她懷疑你,疏遠你,不知該贊你認清了本分,還是笑你自作自受。”
“她早就已經疏遠了。”蘇昀看著夜空中炸響第一朵煙花,唇畔笑意苦澀,“否則怎麼會開始懷疑。是我自己遲了一步,再也追不上了。”
對有些人來說,那個人無論遲了多久,她都願意等。
對有些人來說,那個人即便錯過一步,她也不願意回頭了。
關鍵不是他遲了,而是他不再是她願意等那個人。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
他們之間隔了一個皇城,他沒有裴錚勇氣,能排除萬難,牽起她手。
既然無法成為她幸福,不如徹底放手,讓她不再心存留戀,心存愧疚,不再想起那個蘇姓男子,其實也曾在她遺忘某些時候,等了她那麼久。
“開始準備‘擒王’了。”易道臨瞥了一眼煙火,轉身離開。
他很少做沒把握事,蘇昀瞞了他一些事,但他不知道為何願意相信他。可能是因為他背影太過悲傷,眼神太過淒涼。
果然,最不易還是情債。
幸虧,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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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沒有騎馬,裙襬太窄,我一咬牙拿劍一劃,撕開了翻身上馬,直奔城郊。
無論蘇昀瞞著我什麼事,至少可以肯定一點,易道臨不會出賣我。我腦海中模模糊糊地浮現出了什麼,卻無法靜下心來仔細思考,理清思路。
蘇昀那麼自信南懷王會信他,又放開了關口,那麼南懷王一定會從關口逃走。
他應該不會放走他……
應該不會……
當我趕到城郊時,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遍地殘肢,夜風夾著刺鼻血腥味撲面而來,我一眼看到了蘇昀,遠遠站在高坡之上,揹著手冷眼看著一切。
我調轉馬頭奔到他身前停下,勒住了馬居高臨下看著他:“南懷王呢?”
他似有些詫異我會趕來,眼神微動,卻沒有多問其他,只是答道:“請陛下恕罪……”
我猛提了口氣,皺緊了眉頭:“讓他跑了?”
“在這裡。”易道臨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回頭看去,見他緩緩踏著月光而來,身後幾個士兵壓著一身著玄衣之人,到了眼前才看清楚他臉,和城樓上那貨一模一樣,只是眼神卻不相同。
我翻身下馬,走到跟前,狠狠盯著他,上前一步在他臉上一抓。
又是一張人皮面具!
那人仰著臉看我,笑顏如花。“陛下,多日不見。”
劉綾不驚不懼地笑著,我捏緊了面具,冷笑道:“你父王還真下得去手,他不但不信蘇昀,連你這個親生女兒,都捨得用來試探。如今你落到寡人手中,你猜他會不會救你?”
劉綾無所謂地慫了下肩,笑著說:“父王連我都不信,又怎麼會信蘇昀?”她抬眼看向我身側蘇昀,笑道:“蘇大人看到劉綾,是不是很失落?父王說,有些聰明人喜歡做蠢事,不可不防,果然讓他說中了。”
我回頭看了蘇昀一眼,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劉綾,抬了下眼,迎向我目光,稽首道:“陛下,微臣已經封城,南懷王插翅難飛。”
都說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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