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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我先是耐著性子裝得很認真的聽,到後來我真的發現我在認真的聽。她談話的表情很豐富,但決不懷疑那是有意的誇張。她說話時喜愛伴隨著手的不斷舞動,不停地在我面前比劃著什麼。她的雙眼睛挺有內涵的,有神,充滿智慧,看著它就像它能說話似的。看著她的眼睛時,我突然覺得有種在哪兒見過似的熟悉的感覺。我一時想不起來。我的記憶力容易出現了間歇性的停滯。也許等會兒或等上一兩天,我就會偶然想起來的。我有這樣的毛病。
總之,她說話很有感染力,能帶你走進她的話題裡,隨著她的思維思考問題。但是,她說話過於果決,不怎麼擅長使用女人的溫柔。
講了大約有五六分鐘的樣子,她突然停止不說了。她說,不好意思,我只顧自已一個人講了。
“您真有心,還給鑲了相框呢。”我記得我和迎風從前住這兒時,《鏡前的維納斯》是沒有鑲上木框的。
“唔,我沒捨得扔,又不想讓它過快的破損。有一次散步偶然經過一家裝錶店,也就想到拿到裝表屋裡叫表匠給鑲上一個木框”。她說。
我重新坐回到沙發上,背對著《鏡前的維納斯》,默默地品嚐著咖啡。章言的咖啡煮得真地道,香而濃,淡淡的甜中帶著淡淡的苦。叫人喝了第一杯之後,是還會期待著喝第二杯、第三杯的。喝咖啡後我極容易失眠,但我願意失眠似地,一杯又一杯的喝。
從陌生到熟悉,總是要有一個過程的。四個星期以前,我和章言女士之間總象還隔著一堵牆。這是正常的。於章言來說,就越發的顯得正常。我能感覺得到,章言已習慣同世界隔著點什麼。
四個星期後,我們之間的陌生狀態得到了明顯地改善。我們不再聊些與彼此之間毫不相干的事兒了:比如社會下崗人員的生活現狀;比如電視劇內容;比如伊拉克問題,比如環境衛生等等。這都是處在陌生狀態下用來打發陌生局面的話題。無話找話。別人遼遠而遼闊的疼痛與痛苦,談論者怎樣懷著一顆同情之心與激昂情緒去談論,它們仍然還在受痛者的身心裡。
我留在她的公寓裡住下了。我住的是柳迎風曾住過的房間。那間房好像一直沒人住過,但保持得很乾淨,我想,章言一定經常侍弄這裡的衛生的。因為我用手指在床頭櫃的桌面的摸過後,手指上一點灰塵都沒有粘染。臥房裡一切都沒有什麼改變。我試圖努力想想,但仍然看不出哪裡有什麼變化。再一次將目光投向床頭櫃時,突然想起那個有著漂亮女人照的相框。一個相框不算什麼改變。只是我在看到章言開啟衣櫃門的時候的姿勢覺得太像柳迎風才偶然想起來的。
我和章言漸漸熟起來,可以比較隨便的談關於各自的一些問題了。不過,只還是建立在問與答的基礎之上。問的基本是現在的生活,答的也是與之相匹配的答案。交流還是停留在表面。當然,再往後些,我們能夠成為好知心朋友的。我相信。
那天傍晚,夕陽無限好,玫瑰色的紅,由窗外直鋪到客廳裡。我正在品嚐著章言剛煮好的香濃的、總也喝不夠的咖啡。一杯咖啡完畢後,我在再次看到她的眼睛時,突然想到《愛情這玩意兒》的作者。但又拿不準是不是書上的那個章言是不是就是我面前的這個女人。相象的外貌,相同的名字實在太多,並不稀奇的。何況照片?何況是藝術照?!為了確切起見,我終於問道,您就是章言小姐麼?我從帆布揹包裡找那本《愛情這玩意兒》的書,書在,因為沒看完還帶著。
她點點頭,問,看完了?喜歡嗎?
我說,挺喜歡的,故事新穎。然後我又問,您在小說的扉頁上強調說,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是真的麼?
章言遲疑了一會兒,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朝我點點頭。
與她不多的交談之中,我很容易的、且真實地感受到,她說話的語氣似乎向來都直筒子一樣,直而生硬。同我以前在電話裡聽到的她的語氣一模一樣。
她的表情只有在說到自已感興趣的話題時才豐富。其他很多時候,她是不苟言笑的,而且說話大多數都是生硬而直板,這跟她的小巧的模樣兒給人的溫柔之感形成反差。很鮮明,鮮明得就像是一種錯覺。這是太自信,還是讓豐富的知識給慣壞的?!
對於小說作者的作品,我們讀者應予以理解。儘管明知道許多的小說作者都是將虛構的故事打上“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是為了吸引更多的讀者的好奇心。但是,對於讀者來說,真實還是虛構與否,結果還要看作品的可讀性才是頂重要的。當然,這只是結果,能引起人們注意的還是“這是個真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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