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狗知縣收了爾金呷多少錢財。”
還是狡猾的管家的話把降央點醒了,“爾金呷之所以如此猖狂,這是因為趙爾豐……”
嘉絨女人離不開鍋莊就像蝴蝶離不開鮮花一樣,伴隨著女人們身上的佩飾發出銀鈴般的聲音,古老的圓圈舞在寨碉下徐徐展開。領舞人依呷親手掀掉咂酒罈口的甕頭泥,用麥管使勁嘬取壇裡的青稞酒,那瘦削而突出的喉結不停地上下滑動之後,爾金呷耳邊響起了兒時的夥伴現在的領舞人依呷唱起《且索》的古歌,“斯——呀——我們讚美……”酒勁使依呷的聲音如寺廟的蟒號般沉穩渾厚,緊貼著地面提醒人們揮手抬腿。
就在爾金呷看見依呷頭上戴著的遺傳數代的狐皮高帽,那吊在鬢角兩邊的獸爪隨舞晃動時,一個揮之不去的情結延續至今。依呷一家數代都是鍋莊的領舞人,那時他的個頭剛齊父親的腰部,只有替父親拿銅鑼的份,他的爺爺戴著那頂狐皮帽子,龍行虎步地端起裝有五穀插上麥穗的祭祀木盒,圍著咂酒罈子長聲吆喝地唱起《牟甲舞》裡古老的祭祀歌,那老山羊般綿長悠揚的聲音沉浸在對祖宗的深深懷念中,似乎想透過寨碉的古老來傳達後人對香火地的感恩。當爾金呷拉著依呷爬上高聳的寨碉頂端時發現,人縮小得就像小雞那樣在他倆的俯瞰中晃動,十八年前他浪跡衛藏、安多、康巴三大藏區後,自然將各地的鍋莊弦子逐一比較,他驚奇地發現,嘉絨鍋莊的優美就在於鍋莊的圓始終在運動變換中收放自如地保持著,眼花繚亂地跳出時大時小變化中的圓。舞步由男人領頭,女人緊隨。舞步豪邁而沉重,隨著歌聲的歡快和節奏的加快,女人的聲音漸起,鍋莊進入高潮,由肅穆莊重變為熱情奔放,這時的舞場便成為彩色的旋渦,令圍觀者心性盪漾,“太美了!”他感到了作為一個嘉絨人的自豪。
5 人神之盟(5)
爾金呷之所以離不開這片有著人神之盟的土地,是因為他在外闖蕩十八年之後,對這片隨處都放有白石和卐字元號的故鄉,更有了一種更深刻的認識和揮之不去的眷戀。碉樓下的古老舞蹈和他做夢都想到的女人,血脈般地將這一切連在一起,吸引他不假思索地回到故鄉布里科。當他騎在馬上看見記憶中的家鄉似乎越來越清晰地出現在馬頭前時,他不再感到孤寂,他適應了與家鄉的雲彩、河谷、碉樓、瑪尼堆甚至在太陽下和自己的影子交談的習慣。
阿滿初在鍋莊快速旋轉的旋渦中被汗打溼了襯衣,她一邊欣賞著母親和妹妹穿的一百零八個褶邊的百褶裙的舞動,一邊在偷偷地尋找土登。當她的目光同土登的目光相遇的一剎那,母親的叮囑、家仇之恨便被土登熱情的目光消解了,融化了,興奮的汗珠勇敢地流淌出愛情戰勝一切的狂瀾,她感到此時的大地在陪著她一同在天旋地轉,旋轉中土登笑盈盈地走過來牽住她的手朝寨碉裡走去,而歡樂的人群正陶醉在舞步中無暇顧及這對戀人的消失。
這對男女在激情的催促下冒死手牽著手跌跌絆絆進入黑洞洞的寨碉內,闖入了老鼠的樂園,大大小小的老鼠太熟悉他倆在這裡幽會的每一個步驟,甚至樂於觀看男女親暱的每一個細節,老鼠們吱吱吱羨慕地交流著人類不分季節的“歡娛”。他倆在黑暗中摸索一陣,才在靠牆的鋸齒形藏式樓梯處站穩腳跟,緊張和興奮像吸乾了碉樓裡的空氣,使阿滿初感到空前的窒息,昔日作戰碉樓的瞭望小窗縫射進一線可憐而幽暗的暖光,微弱的陽光預示他們的前景的暗淡,自然更不會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總之,他們的愛與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或指腹為婚這一類的婚姻術語靠不上譜,更不會引來別人羨慕的眼神。他們是冒死在相愛,是在刀尖上行走。蹲在牆縫裡的上百隻老鼠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見他們情不自禁地相擁在一起,阿滿初藉助微弱的光線看見,土登的大眼睛在一頭捲曲而濃密的黑髮下顯得深情而憂鬱,他用看不夠似的眼神如此近距離地探望並仔細地記住她的每一個部位,“快要有一年沒有看到你了。”他的第一句話就像窗縫裡照進的陽光,讓她感受到心儀男人關愛的溫暖,她屏住呼吸靜靜地感受他擁抱的力量和氣息,一種美妙的感覺讓她身體軟綿綿的,下身浸溼了溼漉漉的液體,臉蛋燙得快燃燒了一般。土登那硬梆梆的東西頂著她讓她興奮讓她害怕,她卻有絲毫的反感,只是覺得他摟著她腰的雙手比平日拴的腰帶要緊十倍百倍,讓她透不過氣來。這時,老鼠們又吱吱地笑看著交流他們下一步的要做的事,“瞧瞧,他們又要像我們一樣繁殖後代了。”老鼠們哈哈哈地交流著。
“雖然看不到你,但你又無時無刻不在我的心裡,在我的生活中,甚至布里科的一每座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