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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一下午,晚上去上班時,很多姐妹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我:“阿蘭好點了嗎?有沒有開刀?”人在異鄉,很需要友的,不然就太孤獨無依了,阿蘭有這麼多的姐妹關心,說明了她平時的為人好。我說:“她正在治療,會好起來的。阿蘭叫我向大家表示感謝,你們的捐款,她會銘記在心的。”阿菊說:“真希望阿蘭早點回來上班,我和她是一起進來的,天天在一起,現在好長時間沒見到她,真有點不習慣。”阿芳來上班時,已經遲到十分鐘了,她急急忙忙進來時,對我說:“睡過頭了,一覺醒來已經五點鐘,就跑來了。”我對阿梅說:“她的遲到不用記了吧?這幾天她太累了。”阿梅是現在的領班,因為阿蘭生病,領班就空缺了,本來田經理想叫我當領班的,但我要陪阿蘭,就婉言謝絕了。
現在的有錢人真多,桑拿城的生意很紅火。孫老闆很少來,據說他在投資別的生意,這邊主要由田經理打理。阿告訴我說:“阿靜,這幾天你不在,好多老顧客來了又走了,說是一定要請你按摩,不是你按摩不舒服。”我笑了,自己的工作雖然不體面,但能得到顧客的認可和讚賞,心裡還是感到挺欣慰的。夜裡,果然有幾個客人過來說:“阿靜,你怎麼才出現?還以為你跳槽了,按摩院我們去過好幾家,感覺還是你按摩最到位,連骨頭裡也舒服,你要是換了單位,可得說一聲,我們是你的忠實顧客,會跟過去照顧你生意的。”我笑道:“好啊,等我有錢了,我也開一個桑拿店,你們別忘了來給我捧場啊!”
我只是說笑的,開這樣的一個店,最低也要幾十萬的投資,像這裡的海天堂桑拿城,房租、裝修、裝置、蒸汽、包廂等,起碼要花幾百萬,我們按摩師這點工資,一輩子也掙不到這麼多。而且,我也沒想一輩子就當按摩師,要麼將來和徐姐那樣,私下辦培訓班掙錢,要麼換個工作,到正兒八經的單位上班,或者,將來遇到個疼我的男人,當個賢妻良母!同樣侍候人,侍候丈夫是幸福的,侍候別的男人是無奈的。
深夜下班時,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大家都沒帶傘,鑽進小雨中紛紛回家了。海天堂在新鎮上,我的租住處在老街,需要走十幾分鐘的路。剛走進雨簾時,感覺雨很小,雨絲飄浮著,但一會兒功夫,身上和臉上就溼漉漉了。這是江南的雨,我想起了一句詩:“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此此景,真有這樣的意境。我把包舉在頭頂上,不緊不慢地行走在小鎮的街頭。
還有幾分鐘就到家了。我已把吳姐的住處,當成了我在南潯的家。天色比較黑,昏黃的路燈,照著地上的水窪,泛出一灘白亮。我走進了老街,貼著牆根向前走。這條路我很熟悉,前面是小蓮莊和藏書樓,那裡有一條弄堂,穿過弄堂,再往前走不遠,拐彎進去幾十步,就是我們住的那個院子。雨似乎越來越大了,我加快了腳步。深夜的街頭,只有我一個人,孤魂野鬼似的穿過雨夜,孤獨的腳步聲,顯得急促而清冷。
我剛走到弄堂的牆角處,冷不防從邊上竄出兩條黑影,我只覺眼前一黑,頭部連著雙手和包,都被一個黑色的布袋住了,那個布袋下面還有個鬆緊的帶子,我被扣住了頭,感覺很難受,就本能地掙扎著。我在布袋裡叫道:“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麼?”感覺有一把鋒利的刀抵著我的背,甚至感覺那刀尖刺破了我的衣服,傷到了我的皮。一個低沉的聲音威脅道:“別嚷嚷,聽話!”我心裡非常害怕,身體也在顫抖,我想不顧一切地叫喊,喉嚨裡卻像啞了一般,發不出聲音!雖然受到驚嚇,但我心裡明白,我是遇到壞人了!他們想幹什麼?是劫財還是劫色?我該怎麼反抗?
他們一個拽著布袋,一個用刀頂著我,把我推推攘攘地往弄堂裡走。我記得往裡走十幾步,有一個公共廁所,感覺他們就在把我往廁所裡推。我在布袋裡大聲叫著:“放開我!你們要錢我給你們啊!”我感覺有人在我的匈部上亂抹著,還把我往牆上靠。要不是他們有刀,我真想跟他們拼了!一個男人嘿嘿笑著:“誰希罕你那幾個臭錢?小妞,爺們惦記著你呢,來,我來摸摸,花開了沒有?”他的聲音有點耳熟,我似乎在哪兒聽過的?我在想著怎麼辦,是任憑他們蹂躪嗎?還是想辦法逃脫他們的魔掌?
他的手在我的腿間亂抓,我扭動著身軀反抗著。我聽到另一個男人說:“老四,你在廁所門口守著,讓我先上吧!”我忽然想起來了,那個老四,就是我第一天到桑拿城上班時,他想沾我便宜的人!很長時間他們沒來桑拿城了,我都忘記了他們,以為他們銷聲匿跡,不再出現了,誰曾想,他們竟然還對我念念不忘,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要對我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