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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仁兄一番美意,恐怕找不到。”
“為什麼?”
“他並非普通郎中,是一個江湖好手,不懸壺,不掛牌,居無定所,經常出現的地方便是茶樓酒館。”
“這麼說,是個江湖郎中?”
“是的,但他的醫道卻相當高明。”
董卓英啼笑皆非,皺眉道:“這可怎麼辦?”
範瑤淒涼地一笑道:“只好認命了!”
“範兄家中還有什麼人?”
“小弟家中只有老母,靠小弟打柴奉食,唉……”
“看範兄模樣,曾習過武?”
“是的,跟家母練了點莊稼把式,只能說健身而已,談不上什麼武功!”說完,又是一聲長嘆。
“這麼說來,令堂也是武林中人?”
“是的。”
“令尊呢?”
範瑤目中竟射出了恨芒,欲言又止。
最後,他始沉聲說道:“說來讓仁兄見笑,家父十多年前棄家出走,沒了下落,小弟母子迫於生計,從南方流浪到此地來……”
董卓英不由側然,他的遭遇與自己大致相同,所不同的是自己的身世無法告人,心念數轉之後,道:“令堂患的是什麼病?”
範瑤喘了一口大氣,道:“武林病。”
董卓英困惑地問道:“什麼武林病?”
範瑤道:“運功走岔,傷了經脈,臥床不起,此病非一般醫家所能為力,所以……才找上‘神針醫聖褚名遠’,可恨對方重利輕義……”
董卓英靜靜一想,道:“這麼著,區區陪範兄到府上去看看,也許……也許能為力也說不定。”
範瑤破顏為笑,驚喜的道:“好極了!只是蝸居……簡陋,不堪待客,委屈仁兄大駕,實在……”
“這一說便不夠意思了!”
“如此小弟帶路。”
繞了不少僻巷,來到城根腳一處瓦礫荒場,範瑤手指著一間倚著殘垣而搭的木板小屋,訕訕的道:“這就是了!”
絲絲昏黃的燈光,從板壁縫中射出,景況實在淒涼。
兩人走近屋前,裡面傳出一個微弱的婦人聲音問道:“是瑤兒回來了麼?”
“是的,娘!”
“那位褚老前輩請到了麼?”
“娘,褚老前輩被好幾個病家纏著,沒空,孩兒請了一位朋友來,他……是內家高手,也精醫道。”
董卓英暗贊範瑤的純孝,他不敢直話沒錢請褚名遠,怕會傷了母親的心,這真是應了古語:“寒門出孝子”了。
“啊!是你的朋友,怎沒聽你說過。”
“是孩兒新結識的。”
“別盡站在門外,快請客人進來呀!”
範瑤輕輕推開了木扉,躬身肅客。
董卓英一頷首,跨入屋中。
只見四壁蕭條,中間一張白木桌,點了一盞油燈,四個木凳,有兩個是缺了腿的,中間用竹片子隔開,一明一暗。
範瑤的母親不用說是躺在暗間裡。
“仁兄請坐,篷蓽陋室,實不堪待客!”
董卓英朝暗間道:“伯母,小侄董卓英給您請安!”
暗間裡傳出話聲道:“哦!少俠姓董,恕老身不便,請隨便坐吧!”一頓,又道:“瑤兒,你……唉!連茶水都……”
董卓英朗聲道:“不必費事,小侄此來是看看伯母的病勢,是否能為力尚未可知,現在……就……”
說著,目注範瑤,道:“區區現在就為伯母一探病情,方便麼?”
範瑤滿臉俱是歉疚之色,感激地朝董卓英道:“可以,就勞煩仁兄為家母一診吧!”說完,執起桌上油燈,道:“請進!”
董卓英一腳踏入房中,鼻頭一酸,幾乎掉下淚來,但他強忍住了。
這情景,與母親臨終臥病的情況完全一樣,一張破木板床,一條破絮,裹著一個雙目深陷的白髮婦人,瘦骨嶙峋。
“可憐未老頭先白!”這是母親常掛口邊的一句話。
母親白頭,是哀傷愁苦過甚,眼前這婦人看來也是如此,以範瑤的年齡來說,她不該白頭的。
範瑤期期地道:“仁兄,如何診察?”
那婦人失神的眼,只顧盯著董卓英。
董卓英想了想,目注婦人,問道:“伯母,聽範兄說,伯母是因為運功不慎,走岔了經脈?”
“是的。”
“但不知何經何脈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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