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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一眼,托住我的手肘扶我起身:“不必多禮。”
我擠出個笑容來,這屋子裡好熱……現在四月的天氣,到底還是熱了。我心裡憋著口氣,看也不看他,道:“皇上尋臣女有事?”
他玩味笑道:“沒事不能尋你?”
我把玩著手中團扇,道:“臣女是來見婉姐姐的,不是來見皇上的。”眼見落日的餘暉漸漸的暗了,我道:“皇上若是無事,臣女先行告退了。”
“站住!”他的聲音裡多了惱怒,扯著我轉過身來,“你在給朕擺臉色嗎?”
我看著他笑:“臣女哪裡給皇上擺臉色了?”我看不透你,你到底在想什麼?
皇帝眯起眼,一種危險的氣氛在蔓延,我依舊看著他笑,雖然這笑容已經快要掛不住了。半晌後,他開口似乎有無奈:“我帶你去見驚雲。”
我心念一動,垂眉想了想,問道:“皇上不是說寂大哥身受重傷?”
他勾起一抹冷笑來:“楚弈真會傷了驚雲?”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二人是摯友,楚弈不會下重手。
皇帝徑直走到博古架前,擰轉擱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的一個青瓷花瓶,博古架無聲無息地滑開,架子後面的牆上有個黑漆漆的門洞。
我看著這門洞,知道是機關,怎麼故宮裡沒有這些啊……調笑道:“修得跟鬼屋似的,你就把他□□在這裡?”
皇帝沒有否認,拉著我向下走去。踏進門洞,發現是條黑暗的通道,兩旁的牆壁上燃著滋滋作響的粗燭,光線昏黑。皇帝不知道在牆上什麼地方摸了一下,門洞被剛才的博古架移回來擋住。記得前世跟朋友去鬼屋,光線比現在也好不了多少,每次去總是叫的跟殺豬一樣,然後逃出來驚魂未定。不知道是因為我已經死過一次,所以不再害怕黑暗,還是因為握著我的手的這個人,我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反倒很安心。
他走得很慢,似乎是怕我跌倒,實則我的視力並沒有弱到如此地步,索性兩隻手都攀住他的手,他回頭看我一眼:“怎麼了?”
我笑得煞有介事:“我怕。”
“怕黑?”皇帝笑起來,“還是怕鬼?”
鬼有什麼好怕的,連他們頭頭我都不怕。饒是如此作想,我還是笑道:“都怕。”
“不怕朕?”他饒有興趣,“你往日可不敢這樣。”
我擠擠眼,反正他也看不到,道:“怕,不過鬼比你嚇人多了。”
皇帝笑得無可奈何,卻有一種遷就:“罷了,你這腦子也不知想了些什麼。”
我笑得萬分得意。
臺階不長,卻轉了幾道彎,想來是通到地底深處。在昏暗中呆的時候稍久,視線漸漸能適應眼前的光線,大致的景物已能辯出。終於下完臺階,再走過一段通道,左右都有分岔道,不知道是通往何處,皇帝卻只拉著我往前走,前方有緊閉的鐵門,鐵門外守著兩個黑甲侍衛,見了皇帝,恭敬地行禮,掏出鑰匙開啟鐵門。
鐵門內,是一個較為寬敞的地廳,地面鋪著光潔的石板,牆上也是堅硬的石牆,廳內沒有燃燭,而是在廳頂和四壁的高處,嵌著十餘顆大如鴿蛋的夜明珠,所以這個地廳雖然沒有陽光,光線卻比通道里亮得多,仿若白晝。剛剛踏進廳內,皇帝面前便跪倒了兩名男子,一名是青衣武士裝扮,另一名卻身著官服:“參見皇上!”
“起來吧。”皇帝道。我咬一咬下唇,脖子上的瑤光玉魄又一次溢位流螢般的光華來,表示著寂驚雲就在此處。我不免百感交集,低頭不說話了。皇帝似乎知道我,手緊了些,淡淡道:“走吧。”
雖然在地底深處,卻感覺不到潮溼,空氣也不憋悶,想來這個地廳一定設計了通風口。諾大的地廳沒有多餘的擺設,只在正中有個巨大的鐵籠,籠子的欄柵全是粗如兒臂的鐵管,一頭嵌入天花板,一頭嵌入地底,籠中躺著一個人,四肢皆被粗大的鐵鏈鎖住,是地牢,這裡竟然是地牢……我想要走近,卻被皇帝一把拉回來:“顏兒。”
我不明所以:“怎麼?”
“驚雲現在邪術未除。”他聲音依舊慵懶,態度卻是強硬。
我心中一暖,他到底還是擔心我的。又看一眼其中的寂驚雲,道:“寂大哥他……怎麼了?”
皇帝沒有回答,轉頭看著那個身穿官服的人,那人趕緊道:“姑娘有所不知,在飲食之中放了軟筋化功散,寂將軍一直昏睡未醒。”
“化功散……”我喃喃道,“對寂將軍身子會不會有什麼傷害?”
那人搖頭道:“寂將軍功力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