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義之財(第1/3 頁)
賀寧的腦子裡一下子就做出了聯想。林榮德進去火葬場做火化工,原本好端端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在收到了一筆不菲的“獎金”之後的一段時間,忽然就開始夜不能寐,到最後甚至還導致了精神失常的情況,看到了一個與尹厚祿外貌有些相似的老李頭兒就嚇得直接瘋掉了,這些種種聯絡在一起,就串成了一條很清晰的因果關係鏈,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林榮德那一筆一萬元的所為獎金,來源根本就與殯儀館方面沒有任何關係,應該是一筆不義之財,並且十有*與尹厚祿的屍體被掉包的事情有關係。對於一直被妻子嫌缺乏賺錢能力,家裡日子過的有點緊巴巴的林榮德乍收到這一筆比較可觀的好處費時,應該是感覺非常開心的,尤其是拿回了錢,老婆孩子開心,他就更有成就感了,於是高高興興的帶著老婆孩子逛街下館子,但是等到這種收了錢的興奮勁兒過去了之後,林榮德漸漸冷靜下來,這種收了不義之財之後的心虛就逐漸的顯現出來。
如果單純只是膽子小的話,那麼林榮德的噩夢早就應該在去做了火化工之後不久就開始,而不是最初一切正常,沒有覺得害怕或者特別的忌諱,那麼久了之後才忽然之間變得心裡壓力奇大,精神無法承受。
人有些時候自認為了解自己,但實際上卻並不是這樣的,有些時候,一個人一輩子都很難真正瞭解透徹的,往往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
有些人為了錢財可以把其他一切都置之度外,但是有些人雖然也愛錢,也會被利益衝昏了頭腦,但是最終卻還是過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關。林榮德極有可能低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良知,為了好處,他做了一些違背原則和良知的事情,又是不能與外人去言說的,慢慢的這種罪惡感和不安就像土裡面的種子一樣的發芽和長大,最終拱破了土層鑽出來,他的精神也就徹底崩潰了。
“林榮德在殯儀館工作期間,有沒有什麼跟他關係比較好的人?”賀寧問。
“這我倒是不太清楚,他回來之後也不怎麼說起來工作單位的事兒,畢竟他上班的那個地方……你們也懂,那種地方的事情,他也不好拿回家裡頭來說啊,家裡頭孩子還小,我膽子也不大,他要真說那些事兒,我們娘倆兒都得害怕。”林榮德妻子說,“我老公自己起身也挺忌諱這個的,他一般回到家,連屋子都不進,就先在兩道門中間把衣服褲子都給換了,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洗臉洗頭擦身子,都收拾得乾乾淨淨了,才往我們娘倆跟前湊合,所以我也不記得聽他說過跟什麼人關係特別好之類的呀……”
說完之後,她自己又猶豫了一下,想了想:“之前他有幾天總跟他們單位一個司機打電話來著,而且打電話的時候還總是躲躲閃閃的,揹著我們娘倆,我問過他幹嘛總打電話,他說那人有點兒單位裡的事兒跟他說,怕在屋裡說我們聽到了害怕,我一聽是他單位的事兒,就沒敢問,也確實怕聽了之後害怕,而且他平時也不愛跟家裡頭說單位的事情,覺得喪氣,所以我也沒把這事兒太放心上。”
賀寧一聽這話,心裡面就大概有數了。聽林榮德妻子的意思,林榮德平時應該也是一個比較多忌諱的人,否則也不會每次下班回家都要經過那麼大的一番陣仗才肯和老婆孩子打交道,並且甚少提起與工作有關的事情,生怕觸犯了什麼忌諱,那麼這樣的一個人,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居然需要和殯儀館的司機躲躲閃閃的通電話,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情。這個司機很有可能也與尹厚祿屍體被人調包的事情有關,否則僅憑林榮德一個火化工,能夠把那具身份不明的死者屍體代替林榮德焚化掉,但卻沒有辦法把林榮德的屍體從殯儀館裡偷偷摸摸的運出去,想要完成整件事,的確少不了一個司機的角色參與進去。
從另外一個角度去想,林榮德原本就是一個諸多忌諱的人,膽子並不大,估計也是一時之間財迷心竅了,為了多賺一筆飛來橫財,所以參與了進去,之後還沒等事情敗露,自己就先過不去心裡面的那一道坎兒,被嚇瘋了。
“你知道這個司機叫什麼名字麼?”湯力也想到了這名司機與尹厚祿屍體被掉包的事情之間存在的關聯,以及林榮德之間可能的分工合作,於是開口問。
林榮德妻子對此也並不能給出任何的回答,只是有些無可奈何的搖頭,表示林榮德從來就沒有說起來過,林榮德在殯儀館工作期間,他身邊的同事也好,領導也罷,姓什麼叫什麼,所有的這些,林榮德回家都隻字不提,相當的忌諱。
既然林榮德妻子一問三不知,並且看起來應該也不是在說謊,賀寧和湯力就也沒有繼續多逗留,和她聊過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