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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只是逃避責任。”
真嵐沉默片刻,彷彿斟酌著言辭,緩緩道:“他在白塔頂上回來後,據說傷勢一直不曾好起來,而且阿諾趁機在他體內作祟,病情越發不能受到控制。如今他就算留下,也未必有用……他去哀塔,恐怕也是有苦衷的吧。”
“一直不曾好起來?”白瓔卻是一驚,霍地坐起,“怎麼會?那一日,他不曾和魔直接交手,怎生會受了那麼重的傷?”
真嵐搖了搖頭,眼神也是複雜:“我不知道。”
他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但是,你我都應該相信一點:海皇他不是逃避責任的人——他會竭盡全力去做他想做的事,哪怕用的是別人難以理解的方式。”
白瓔渾身一震,彷彿這句話擊中了心底,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是的,你說得對……你說得對。真嵐,沒有想到,你竟是瞭解他的。”她用冰冷的手指握緊他的手腕,不再掩飾內心的恐懼,說出了心底的話:“我很擔心他……他、他這樣決然的離開,大概是意味著不再回來了啊。”
四、群雄(15)
真嵐無語低頭,卻看見了自己手心那個正位的金色五芒星,眉梢驀地一跳,心裡有沉沉的聲音響起,滾過耳際——
“殿下……治修和我說,曾在海皇手心裡、看到過一個逆位的五芒星符咒。”
正位和逆位、兩枚一模一樣的五芒星符咒,以及周圍環繞的萬字形花紋……這樣的東西,似乎來自於上古某個隱秘的咒術。
他苦苦思索,卻始終想不起那個咒術的真正含義。
萬里之外,茫茫的碧海上只有海風呼嘯。
一葉小舟如同浮萍一般漂流海上,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推動著,向著一個地方浮去,在短短兩個月裡,他們從鏡湖出發,已經渡過了萬里的路途,穿過了傳說中無人可渡的怒海區域,一直漂到了這個除了海鳥和魚類之外、沒有人類足跡的地方。
一路顛簸,舟上居然還是如此平穩乾淨,甚至有人在日光下躺在船頭和衣而眠,面容寧靜,長髮飛揚。
“海皇,哀塔已經快要到了。”小舟上,執槳的紅衣女子低聲。
躺在舟上的人睜開了眼睛,低聲:“到了?”
“嗯。”紅衣女子放平船槳,任憑一股暗流將小舟帶往礁石之中,“到了。”
船上一直昏睡的人醒了,掙扎著試圖坐起。枯瘦蒼白的手抬起,握緊了船舷。然而身體裡的力量已經枯竭,用力許久,才將身體抬起少許。
“到了麼……”他放棄了努力,深碧色的眼睛裡沒有任何光芒。
到了麼?他抬頭四顧,眼睛卻是一片空茫:白色、灰色、黑色……層層疊疊映入視線,卻模糊成一片,組不成任何成形可辨的形狀。蘇摩在怒海之上四顧,極力想看到這片被稱之為鮫人聖地的海域是什麼樣的景象——然而,力量的衰退甚至使他看不到任何東西。
側耳細細聽去,只聽到海風從耳邊溫柔掠過,陽光溫暖地曬在身上,遠處有海鳥清脆的叫聲,有魚類不斷躍出水面的聲音,那種陌生而親切的聲音彷彿前世聽到過,數百年來一直令他魂牽夢縈。
“到了麼……?”他靠坐在船舷上,喃喃。
“是的,到了。”紅衣女祭眼眸深邃如大海,帶著宗教般肅穆的氣息,“海皇,您已經回到了一切的緣起之處。”
他怔怔地靠坐在船畔,長髮在海風中飛揚如雪。
萬頃碧海之中,扁舟一葉漂泊無定,如此渺小、卻如此自由。
“是嗎?到了?”他忽地大笑起來,伸出手去捕捉陽光下的風,已然蒼白如雪的長髮在風裡飛揚——是的,到了……到了。他終於回到了海國的聖地,然而,他的眼睛卻已經再也看不到故國的種種!
這,又是多麼可笑的迴歸?
紅衣女祭橫槳膝上,靜靜看著在碧海旭日下大笑的海皇,眼神靜謐而複雜。
小舟被暗流帶著,在礁石間漂轉,漸漸迷失在巨大而嶙峋的黑色石頭之間。海鳥歡躍的叫聲漸漸不聞,魚類的遊弋也絕蹤,空氣中出現了濃重的血腥味,周圍的海水的顏色不再是碧藍,而呈現出可怖的深黑色。
憑欄而望的人雖然衰弱,卻也感覺到了什麼,霍然抬頭。
陽光從頭頂消失,巨大的陰影在這一刻籠罩下來,正好落在了他的臉上——小舟一個轉折,漂入了礁石中的陰影區域。礁石嶙峋,形態各異,每一塊都彷彿黑黝黝浮出水面的巨獸,怒海的水流在此反覆迴旋彭湃,發出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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