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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是什麼樣的術法,也知道施行這樣可怕的咒術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那個人,是不惜一切要得到她的!那個背天逆命的傀儡師甚至可以不顧天地輪迴,星辰宿命,用了全部的血和力量來締結這個盟約,只為換取和她同生同死的權力,彌補少年時的錯過。
從此後,他和她無論身在何方,將永遠不會再分離。
多麼可怕的想法,多麼狂暴而不顧一切的舉動!她的心,在百年的相守後或許曾經一度是偏向他的,但是那個人卻以如此狂暴不顧一切的行動將她拉了回去。
多麼可笑……不久之前,在她為自己縫合軀體時,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她,從此可以舉案齊眉、相互扶持的渡過一生。
真嵐在無色城裡獨自行走,只覺頭痛欲裂,滿身的傷還在不斷滲出血來,他卻渾然不覺。他茫然的走著,黑色的斗篷拂過滿目的石棺,那裡面沉睡著一個個無法見到天日的族人,那些受苦靈魂的呻吟穿過了石棺傳到他耳畔,讓他混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是的,他是這些人的首領,是空桑一族最後的皇子。他的心應該放在這裡,而不應被拿去放在猜忌和苦痛的烈火上灼烤。
他長長的嘆息,在光之塔前回身,看著鋪滿了水底的無數靈柩——是的,為什麼到如今他竟然還會被這種私事困擾?在戴上冠冕的那一天起,他的心,本來就應該被挖出來,祭獻給國家和民族。
“我的先祖,我的子民,我的國家,”將雙手握在了闢天長劍上,他緩緩對著那些受苦的靈魂彎腰,致意,“因為我的無能,才讓大家百年不見天日——但是請相信,空桑一定可以再度出現在日光之下。”
“是的。”忽然間,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介面,“我相信你,真嵐。”
他愕然抬首,身周卻沒有一個人影,只有聲音一直傳到耳畔。
六、秘密(4)
“西京?”聽出了是遠在東澤的故友,真嵐不由站起身來,“你在哪兒?”
“我在城外的水裡。”西京的聲音凝聚一線抵達耳際,顯然是用了武學心法,“真嵐,我和慕容修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面談,但卻無法進入無色城。”
“重要的事情?”聽出了這個酒鬼朋友語氣裡從未見過的慎重,真嵐臉色也是肅然,“少等,我立刻出來見你們。”
黑色斗篷如風拂過,立刻消失在無色城的光影中。
看到西京和慕容修的時候,真嵐略微吃了一驚:這兩個人都顯得有些狼狽,身上還都濺了血跡,彷彿為了某種急事匆匆趕來,卻在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麻煩——而且,也不見那笙在他們身側。
“怎麼了?”真嵐把片刻前的軟弱情緒迅速壓制,振眉看向多年摯友,“我的大將軍,你不在東澤坐鎮,卻把我們的軍師也拉到水下來了?”
“不,皇太子見諒,是我拉著西京來的。”慕容修卻是上前一步,身上帶著闢水珠,上前行禮,“因為有要事需要萬分火急的稟告。”
真嵐看著這個中州來的商人,發現他身上傷痕累累,顯然從九嶷郡到鏡湖的這一路走得頗為艱難,不由驚訝:“到底有什麼事讓你們兩個這樣大老遠的跑來?——如果要商量,用水鏡傳話也是可以的啊。”
“不能用水鏡,”慕容修卻搖搖頭,“水鏡畢竟是術法,萬一被破軍所察覺就不得了。”
真嵐看到他說的如此鄭重,不由更加吃驚:“到底什麼事?”
西京上前一步,將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臉色凝重地開口:“事關重大,還請皇太子和我們一起去一趟復國軍大營請出龍神,和海國方面一起商議。”
“到底什麼事?”真嵐被他拉著走,還是一頭霧水。
慕容修側過頭,俊逸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莫測的笑容——
“殿下,我想到了擊潰破軍的方法。”
“這是可以扭轉天下大局的計策——但,必須要得到海國、空桑、西荒人甚至冰族人的全力支援!”
在無色城裡的女子逐漸衰竭的時候,萬里之外的怒海上驚濤駭浪翻湧。
漆黑的大海在喃喃的祈禱聲裡狂怒起來,無數如小山般高的巨浪在黑色的海面上來回移動,相互撞擊,發出巨大的轟鳴,飛濺的水花遮蔽了天日,憤怒的濤聲迴盪在天地之間。
“天地間的所有神明,九天上的日月星辰,如今我向你們獻上最尊貴的血,以此來換取您的庇佑——”
“請給予我們力量,聽取我們的心願!”
紅衣女祭站在哀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