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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終於想起了一個理由:“他從風隼下面救過我的命。”
“哦。”西京狐疑地看了那笙一眼,總覺得那個理由有些牽強,但是看著炎汐,還是點了點頭,“復國軍的左權使——百年來聽聞你的大名,果然挺有種嘛。”
頓了頓,劍客笑著扔掉了手裡的酒壺,拍拍手,看向窗外:“得了,也不讓你為難——那笙,你先出去避避吧……媽的,汀那個丫頭是怎麼了?不就是去城東買壺酒,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說話間,看著窗外,他的臉色唰的變了,看向城東的方向。
黎明黯淡的天幕下,雨簾密密,忽然間、有一道藍色的焰火劃破天幕。
“糟了!是汀、是汀發的求救訊號!”西京驀然站起,忙亂地抓起光劍,“她出事了!”
炎汐同時看向東方天際,看到雨簾中黯淡模糊的盤旋著的影子,分辨出雨裡的尖嘯聲,戰士平靜的臉色也變了:“風隼!風隼發現了汀!”
※※※
白瓔反手錚然拔劍,削向那幾枚打向自己的形狀各異的指環。叮叮幾聲,指環觸到光劍反向飛出,然而迅速變幻了方向和速度,又從另外幾個方向打來。
她的身子在斗室中迅速穿梭,宛如白色的光。然而,還是漸漸感到了窒息——那些絲線!那些若有若無絲線,居然界於“無”和“有”之間,讓不被任何實物羈絆的她都無法躲開,一層一層纏繞上來,不知道到底有多長,彷彿透明的絲,將她慢慢包裹。
蘇摩披著長衣站在黯淡的室內,微微垂下眼簾,表情奇異。
他身側,那個小小的偶人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手足不停的舞動,彷彿按照節奏跳著奇怪的舞蹈,然而連著那個偶人關節的引線在空中飛舞,彷彿織成了一張看不見的網,阻攔住了白瓔的身形,居然不讓她退出門外半步。
白瓔知道長夜即將過去,心下一急,出手陡然變得迅疾,毫不留情。
光劍削斷了幾根引線,偶人的身子一震,右手肘部喀喇一聲,動作微微一慢。
白瓔拂袖回劍,豁出去不顧那些打向她身子的戒指,一劍削向另外一根牽連著偶人頸部的絲線。劍忽然扭曲了,那光柔和地纏繞上了同樣柔軟不受力的引線,相互糾纏,然後,她清叱一聲,手腕一震,準備陡然發力,震斷那根引線。
忽然間,她的動作頓住了,側目瞥過,猛然看到蘇摩臉色變得非常詭異,彷彿痛苦、而又彷彿無比歡躍。兩種神情閃電般交錯著掠過他的臉,而傀儡師的右手肘部慢慢滲出血絲來。
——那樣的傷口,完全和她手中光劍造成的一摸一樣!
白瓔的劍纏上了牽引偶人頸部的絲線,然而忽然停住,不敢發力。
一瞬間,那些被操縱著的戒指趁著她此刻的空門,全數擊中她背部——白瓔猛地往前踉蹌了一步,光劍錚然落地,整個身體忽然間模糊起來,彷彿煙霧的渙散。
那個剎那,模糊的視覺中,她看到了那個偶人咧開嘴大笑起來,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眼神,彷彿熟悉莫名,又彷彿陌生可怕。
“師兄!”她終於出聲,呼喚西京,“師兄!”
“死在這裡吧!”恍惚間,她聽到那個小小的偶人在說話,“你逃不掉的。”
然而,那個聲音,卻是……少年的蘇摩,惡毒而歡躍:“你逃不掉的!”
早晨的雷陣雨已經過去,天色慢慢亮了起來,光從廊下透入,絲絲照進來。
冥靈將會如同冰雪一般消融在天光裡。
光線刺得她眼前模糊一片。她猛然間有些後悔,自己根本不該如此大意地過來看蘇摩——百年前那個少年將她逼上絕境,百年後,依然要置她於死地!
“師兄!”光線照進來的剎那,她大呼。然而,西京沒有來。
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唰的一聲關上門,拉下重重的簾幕,把所有光線截斷在外面。
那些半空中飛舞著的指環忽然都掉落在地,另一隻手伸過來,一把抓住了那些幾乎看不見的引線,握緊,絲線勒入手中,血沁出。然而那隻蒼白的手毫不放鬆,用力一拉,噼噼啪啪,所有引線在剎那全部斷裂。
偶人猛然發出了一聲聽不見的痛苦叫聲,跌倒在榻上。
房間內轉瞬回到了一片漆黑,白瓔感覺到有人俯下身來靜靜地看她,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跌落她手心。等她渙散的靈力重新凝聚,看得見眼前的景象,卻看到了傀儡師忽然鬆開了支撐著的雙手,頹然跌倒。
他跌倒在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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