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2/4 頁)
母親是——”
“紅珊。”黑暗最深處,另一個聲音淡淡替他回答了,“鮫人紅珊。”
蘇摩的聲音——慕容修一直對這個傀儡師有莫名的避忌,覺得那樣的人有“非人”的感覺,此刻黑暗中乍聽到蘇摩的聲音,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難怪你肯出手救他。”披著斗篷的人微笑起來,回了一句,伸出手拍拍慕容修的肩膀,“西京去哪裡了?我想見他。”
慕容修怔了怔,搖頭:“不知道,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人了。”
“呃,西京怎麼變成這樣吊兒郎當了?”身側那個人微微詫異,“有正經事的時候跑得人都看不見!難道真的喝酒喝得廢了?我出去找找他。”
重重的簾幕被拂起,床上宛轉著一堆白,宛如融化的初雪,居然在黯淡的室內發出奇異的微光,隱隱看得出曾是一個人的形狀,緩緩凝聚。傀儡師放下帳子掩住,忽然間站了起來:“真嵐,我出去找皇天,你留下!”
門在他眼前重重關上,房間裡陡然回覆到了一片漆黑,慕容修莫名其妙地站在那裡,都沒有發覺那個傀儡師是如何從這個房間裡消失的。
“果然是這樣啊。”黑暗中,彷彿有什麼感慨,真嵐陡然吐了一口氣,喃喃。
“呃,難得看見他這樣熱心。”慕容修想起天闕上那個袖手旁觀的冷血傀儡師,不自禁感嘆了一句,對黑暗中身邊的人道——憑直覺,他也感到這個叫做“真嵐”的人,遠比蘇摩要好相與。不過,總覺得“真嵐”這個名字非常熟悉……似乎、似乎母親在講起雲荒往事的時候,對他提過?
他在一邊苦苦回憶,然而旁邊披著斗篷的男子許久沒有說話,嘴角慢慢有了一絲苦笑:“哪裡……他是因為害怕而已。他怕自己一個人呆在沒有風的黑暗裡,會被‘鏡’中‘惡’的‘孿生’控制、不知道作出什麼事來吧?”
“啊?”慕容修似懂非懂,有些詫異地看著旁邊的人。
真嵐已經沒有再和他說話,來到榻前撩開帳子,俯下身去看那一灘融化的白雪。他的右手停在上方,忽然間白雪中一縷微光閃爍,應合著他手上的力量,噗的一聲跳入手心。
一枚銀白色的戒指,雙翅狀的托子上、一粒藍寶石奕奕生輝。
“皇天?!”珠寶商人脫口驚呼,看向披著斗篷的人和榻上那一堆奇異的白色。
真嵐將戒指握在手心,似乎在傳遞著什麼力量,榻上那一灘宛轉的白雪陡然起了微微的變動,彷彿從渙散中凝聚起來。慕容修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奇異的一幕。真嵐沒有開眼,許久,只是淡淡道:“不,這不是皇天,而是后土。”
“后土?!”慕容修看著,忽然間彷彿記起了什麼,恍然大悟,“你、你就是——!”
※※※
賭坊外大街上的屠殺還在繼續。
“別亂動!”第五次將那笙的頭按下去,炎汐的聲音已經有了不耐的火氣。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一下子將那笙重重按倒在街角的石板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啊!”然而苗人少女拼命掙扎著,想再度抬起頭來,“血!血!放開我!”
街上已經沒有幾個活人,屍體堆積在那裡,流出的血在地面蜿蜒,合著清晨的雨水。那笙的左頰上沾了一大片血水,尖叫,拼命想抓開他的手:“讓我出去!他們是不是在找我?我出去就是!不要殺人……不要殺那麼多的人!”
“胡鬧。”炎汐毫不放鬆的按著她,將她的臉繼續按倒在血汙裡。鮫人戰士藏身在隱蔽的死角里,看著雲集在上空的風隼,眼色慢慢冰冷——好狠的徵天軍團!居然將整個街區的人都趕了出來、盡數射殺!
當然,為了“皇天”,付出這樣的代價只怕也是值得的吧?
那笙還在鬧,不知道她面對的是多麼可怕的殺神。這個女孩的眼睛是看不得血色的,更看不得那樣多的血為她流出,染紅整條街道——但是她可曾意識到自己一個人的身上、寄託著多少人的生命和希望?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價值和重任,是不是還會那樣慷慨無懼的跳出去,以為自己若豁出去便能結束流血?
想到這裡,炎汐陡然愣了一下:空桑人的事與自己何干?自己為什麼要護著這個帶著皇天的姑娘?……空桑人是鮫人數千年來的死敵,如果滅了不是更好?少主也吩咐他驅逐這個女孩;而他,復國軍的左權使,百年來看到過多少兄弟姐妹死在空桑人手裡!如今居然還在拼死護著皇天的主人,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那樣一愣,手上的力量不知不覺便減弱了,那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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