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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就直刺丈夫多年來的痛處。
果然一如往日,一提到這個南昭就沉默下來。
“我說你長進點好不好?我陪著你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看管沙蠻子也罷了,難道你要咱們孩子也長成小沙蠻?”在西域久了,本來矜持秀雅的小姐素琴的脾氣也變得易怒浮躁,“這次好容易空寂城裡來了帝都貴客,你看宣老四早就顛兒顛兒的獻殷勤去了,你呢?我讓你請人家來府上吃頓飯都作不到!還說是你的同窗……爹媽年紀都一大把了,孤零零的在伽藍城沒個人照顧,你就——”
“閉嘴!”一直沉默的南昭一聲大罵,掀了整張案子,湯水四濺,“你知道個屁!”
半空揮舞的勺子頓住了,將軍夫人陡然一愣——自從隨夫遠赴邊疆,這麼多年來南昭還沒有這般給過她臉色看。本來氣焰潑辣的素琴此刻卻忽然溫柔起來,也不和丈夫對罵了,擦了擦手過來,低聲,“出了什麼事?是為前日軍營被夜襲煩心?還是帝都來的那個貴客、帶來了壞訊息?”
“沒事。”南昭吐了口氣,卻不能對妻子說帝都的家人此刻已被巫彭元帥軟禁,只是心亂如麻,“你回去把幾個孩子帶好、我去雲少將那裡看看。”
“把你的火爆脾氣收一收,別惹帝都來的貴客不高興,”素琴心裡也隱隱有些不安,卻知道丈夫的脾氣,便不再追問,只是拿著絹子上來替南昭擦去戰袍上濺的肉湯,“有空,請那個雲少將來家裡吃頓飯,你向來不會說好話、我來開口求他好了。啊?”
“哦。”南昭胡亂答應了一聲,想起前日雲煥突然孤身來到空寂城,也有些詫異——本來不是說了暫住城外,如何忽然又改了主意?那個傢伙,可不是輕易改變主意的人哪。
昨天夜裡軍營裡起了騷亂,聽說有不明身份的沙蠻居然潛入城中襲擊軍隊,試圖闖入關押囚犯的大牢。然而一到空寂城,雲煥就將所有駐軍歸入自己調撥內,再也不讓他這個原來的將軍過問半分——到底出了什麼事。那些沙蠻瘋了?居然敢惹帝國駐軍?
“我去了。”南昭推開妻子的手,匆匆拿了佩刀走出門外,翻身上馬。
空寂城背靠空寂之山而築,俯瞰茫茫大漠。此刻外面已經萬家燈火,專門騰出來給帝都來客居住的半山別院卻是一片漆黑。
雲煥不在?
心裡微微一驚,南昭在別院前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隨行士兵。然而剛要進門,卻被門口守衛計程車兵攔住。
“怎麼?”將軍蹙眉喝問自己的下屬。
“將軍,雲少將吩咐,除非他吩咐下去的事情有了進展,否則無論誰都不許來打擾。”士兵也是滿臉為難,然而卻是攔著門口不放,“剛才宣副將來了,也不讓進。”
“少將是在查昨晚半夜沙蠻夜襲大牢的事情罷?”被這樣攔住,南昭臉上尷尬,然而不好就此回去,便站住順口問了幾句,把話題帶開,“宣老四來過了?何事?”
“是的,應該是在追查這件事……”門口守衛士兵微微一遲疑,還是老實回答,“副將帶了一些酒菜禮物、同營裡幾個女娘過來,說給少將洗塵問安。”
“哦。”想起方才素琴貶斥自己的話,南昭暗道果然夫人料得不差,宣老四動作是快,可惜卻不知道雲煥的脾氣,難怪一上來就碰了釘子,心裡想著,口中卻問,“少將也讓他回去了?”
“留了幾壇酒,其餘都打發回去了,門都沒讓進。”士兵回答。
然而那樣的答案卻讓南昭忍不住地驚訝——那麼多年的同窗,他深知雲煥是不能喝酒的。以前講武堂那些年輕人聚會時少不了縱酒作樂,每一次滴酒不沾的雲煥都會被大家奚落,逼得急了,他便要翻臉。南昭和雲煥走得近,也知道他也為此苦惱——畢竟斡旋應酬,場面上是少不了喝酒的。有一日他看到雲煥揹著人試著喝酒,然而只是勉強喝下一杯,便立刻反胃——他看得目瞪口呆:那個出類拔萃、幾乎無所不會的同窗居然硬是不能喝一杯酒!?
“少將在裡面——喝酒?”南昭脫口驚問。
“應該是吧。”士兵卻是不明白將軍為何如此驚訝,轉頭看看裡面黑洞洞的房間,“屬下在外面聽到好幾個空酒罈砸碎的聲音了。”
“搞什麼!”南昭再也忍不住,推開門往裡便走,再也不顧士兵的攔截。
偌大的別院居然沒有點一盞燈,安排來服侍少將的人應該都被趕出去了,空空蕩蕩。
南昭的腳步聲響起在廊上,一路撥起風燈。風裡瀰漫著濃烈的酒氣,讓他忍不住蹙起眉頭,卻隱隱擔心——然而此刻兩人的身份和地位、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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