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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幸去世的時候,大家都習慣在死亡的第二天晚上舉行守靈儀式,隔天在法師的陪同之下舉行葬禮。如果剛好碰到大凶之日,也有可能會延後一天到兩天的時間,因此在死亡七十二小時之後進行火葬的個案也不在少數。從這裡看來,死亡七十二小時之後才復活的屍鬼幾乎可說是沒有,這也意味著一旦超過七十二小時以上,就等於是沒有復甦的可能。恭子的死亡時間早已超過了七十二個小時,即將從第四天邁入第五天,敏夫雖然明白希望渺茫,還是不願就此放棄。
(再等一個晚上。如果到清晨還是沒有反應,我看也只好作罷了。)
敏夫在心裡說服自己不能再耗下去了。即使他的膽子再大,瞞著眾人藏起妻子的屍體還是造成了莫大的心理壓力。
(而且實際情況也不允許我再繼續耗下去。)
這幾天在替村民看診的時候,敏夫總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每當看不見護士的身影時,他總是擔心護士會不會跑進恢復室,要不然就是害怕自己的哪個環節沒有顧好,讓妻子的屍體急速腐化。這些沒來由的恐懼一直盤旋腦中。讓敏夫隨時處於精神緊張的狀態。
一想到這裡,敏夫不由得露出苦笑。
(我還真不是作奸犯科的料子。)
抬起頭來,剛好跟面帶愁容的孝江四目相接。
“你還好吧?”
孝江端詳著兒子的臉色。敏夫的雙眼佈滿血絲。瞳孔渾濁不清,而且還有十分明顯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過度疲勞。
“請護士幫忙照顧吧,還是直接轉送國立醫院?”
敏夫搖搖頭,低聲說道。
“……恭子大概撐不過今晚,明天我會親自撥電話告知她的父母。”
胡亂扒了幾口晚飯之後,敏夫衝進醫院的手術室。護士站沒有門鎖。恢復室面向走廊的出入口安裝了一個內鎖。不過通往護士站的那扇門也一樣沒有門鎖,因此只要有人想去探望恭子,都可以經由護士站進入恢復室。將恭子的屍體安放在這種環境實在太過冒險,因此敏夫偷偷在恢復室通往走廊和護士站的兩扇門上面安裝了一個鉤環,同時也將手術室之前的準備室鎖上,以避免有人從手術室進入護士站。不過門鎖的備用鑰匙就放在一樓的行政辦公室,所以這一連串的措施只是讓敏夫求個心安罷了,談不上有什麼實質上的的效果。
敏夫走上二樓,開啟準備室門鎖,卻在開門的前一秒鐘遲疑了片刻。開啟這扇門之後,通往恢復室的路上就再也沒有門鎖的屏障,意識到這一點的敏夫感到十分不自在。
(我想太多了。)
如果這扇門之後真的有人,那也一定是恭子。如果恭子甦醒了,她大可以從裡面開啟恢復室的門,沿著走廊直接走出屋外,根本沒必要躲在這扇門的後面。敏夫明白他的不自在源於內心的恐懼,卻怎麼樣都鼓不起勇氣推開準備室的大門。
吸了一口氣之後,敏夫慢慢地推開玻璃門,小小的準備室一片寂靜,聽不見半點聲響。手術室的出入口位於右手邊,前面的那扇門則是通往殺菌室。微弱的光線從敏夫身後的走廊照了進來,依稀可以辨識準備室裡面的擺設。看不到人影,聽不見聲響。敏夫開啟電燈的開關,房間裡面還是沒有人。拉開淋浴間的門簾,依然看不出有人躲在裡面的跡象。
敏夫直接走進殺菌室,電燈的開關就在入口左側的牆上。陰暗的小房間裡面看得到流裡臺、櫥櫃以及消毒完畢的器材,就是沒有敏夫預期中的人影。離開殺菌室之後,敏夫來到通往護士站的門口,整個人貼在門上打量著護士站裡面的動靜。現在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恭子復活、抑或是將整件事視為無稽。
鼓起勇氣推開大門,開啟牆上的開關,無人的護士站頓時映入眼簾。這裡依然看不到半個人影。
敏夫鬆了口氣,卻不知道這是安心的吐患、還是失望的喟嘆。抬頭看著牆上的時鐘,日期即將往前推進一格。
(明天早上……)
自言自語的敏夫走向恢復室。一拉開大門,就看到橫躺在床上的人影。恭子的屍體,敏夫的妻子。走廊的光線被屏風遮蔽,護士站的燈光被敏夫的身軀擋住,顯示器的微弱螢光投射在牆壁上,因此敏夫眼前的恭子只是一團黑影。開啟電燈的那一瞬間,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是一張腫脹腐爛的臉龐。若恭子真的變或這副模樣,不為人知的野心恐怕會轉化為揮之不去的惡夢。
恢復室的燈光亮起,包著繃帶的恭子映入眼簾。敏夫走近病床解開繃帶,不由得鬆了口氣。屍體的腐敗還不至於太過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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