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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如何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總之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只需幫我查就是了。”
“你這兩次易裝單獨出門,就是為了這件事?”安遠兮定定地看著我,語氣平靜。我捏著藍布包裹的手微微一緊,想了想,微微點頭:“可以這麼說。”
安遠兮,你知道我在懷疑楚殤的生死了,是不是很擔心?如果你真的認識楚殤,你會給什麼樣的答案給我?我真的很期待。別怪我逼你,安遠兮,或者我給你的難題,對你來說是一種折磨,可你對我的隱瞞,又何嘗不是在折磨我?
他垂下眼瞼,半晌,平靜地道:“好。”
我捏緊了手中的包裹,從他身旁繞過:“我先回房了。”想了想,又道,“不用那麼急,這些日子忙,等爺爺的七七過了再查也不晚,我多給你一點兒時間,你查清楚。”
我最後一句話的潛臺詞其實是:我多給你一點兒時間,你想清楚。想清楚怎麼把楚殤的事告訴我,安遠兮,不要騙我。
六七和七七很快地過了。這期間我沒有再出過門,每日裡只忙著家裡的事,很快就到了歸鄉加出殯的日子。我依然選擇了乘船回滄都,因為要帶的行李實在太多,加上有老爺子的棺槨,幾十輛馬車走官道實在太招搖,也不安全。雲家的船早已經停在了碼頭,前兩天我已經讓人陸續把行李搬上船。出殯之日,只待儀仗隊把靈柩送上船安置好,就可起程。京中我已經沒有什麼朋友需要道別的,平安來看過我幾次,已知道出殯的日期,當然知道我什麼時候走。我只給鳳歌送去一封信,向他道別。那天在他那裡聽到的秘密太震撼了,令我手足無措,落荒而逃,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竟對去“浣月居”有了一絲怯意。
出殯之日,老爺子的儀仗足足排出三四里遠,與之相對的,是王孫貴族、朝廷高官的祭棚,也跟著排出了三四里。每經十字路口,便有專職揚紙錢的將一疊碗口大小銅錢狀的白色冥鈔拋向空中,冥鈔像一條白鏈似的躥到空中,高達四五丈,散開時,漫天皆白,遮天蔽日,然後像白蝶一般地輕柔地自空中盤旋而下。透過漫天的白色冥鈔,可以看到六十四槓上擱著老爺子巨大的漆棺,六十四個扛夫由打香尺的指揮著,隨著儀仗隊緩緩向前行進。儀仗隊最前有開道鑼開道,其後有開路王、打道鬼、金童玉女等紙活和鬆獅子、檢亭蓋、松駱駝等松活,官鼓大樂和清音鑼鼓緊排其後,僧道一路唸經誦佛,安遠兮是孝子孝孫,行在棺前,諾兒太小,則由我抱了坐到隨在棺後的送殯青轎裡,後面是幾十項雲家親屬的送殯青轎。沒有親眼目睹,真是永遠無法想象出送殯儀仗竟有這等排場,鼓樂齊奏、鑼聲震天。
這樣行到碼頭,竟然花了四個時辰,中間在沿途的廟宇裡休憩和用午膳,行程嚴格按照計劃,倒也沒出什麼意外。為了能讓槓夫穩穩地將棺抬到船上,登船的踏板是特製的,加厚加寬。一切辦妥,我交代雲義處理儀仗隊後續瑣禮,並交代他每半個月去檢查一次傲雪山莊,雲崢葬在那裡,我要求守莊的下人們一定要認真看管和打理,交代了數次,才帶著滿腹牽掛上了船。船緩緩啟動,行出數里,我突然聽到江岸上傳來悠遠的琴音。走到船頭,望向江邊,這段江面不寬,我清楚地看到江岸的一塊石巖上,端坐著一位飄然若仙的白衣男子。夕陽給他全身鍍上一層金暈,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感覺他定定地望著船頭,彈奏著擱在他膝上的瑤琴,悠遠的曲調越發清晰,彈的是一曲《倦烏還》。隱隱地似乎有歌聲傳來,我望著他,凝神細聽,那歌聲越發縹緲不真實,彷彿來自九天之外,唯有那清雅古樸的琴音,沉重地盤旋在江面上,顫悠悠地點出幾點漣漪,然後在江風中散開、散開、散開,直到完全消失。
鳳歌,謝謝你來送我,謝謝你的贈曲。我定定地望著石巖上那幅仿若絕色山水的畫卷,淚盈於睫。石巖上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模糊,終於氤氳在這卷綠水青山的水墨風景之中。我擦乾眼角的淚,極目望去,再也看不到那謫仙般的男子。轉頭,見安遠兮不知何時也站到了船頭,目光與我看向同一個方向,眼中含著意味不明的情緒,臉上露出幾分悵然之色。
“喜歡他的曲子嗎?”見安遠兮的目光收了回來,我笑了笑。安遠兮沒有出聲,我又道,“那是月鳳歌,天曌國的第一樂師。你上次喝醉了酒還誤闖過人家的居地。”
“是嗎?”安遠兮蹙了一下眉。我微微一笑:“本來還想介紹你們認識的,鳳歌好像挺想結交你這個朋友,不過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
我望著江面的景色,聲音越來越低。安遠兮一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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