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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白素商量,白素只是淡然道:“好久沒有見到他老人家了。”
我十分知情識趣:“對,何況法國南部的風光氣候,我們都喜歡。”
事情就這樣決定,第三天下午,我們已經到了目的地。白老大有一個農莊,這個農莊的規模並不大,他將其中的一半,用來種葡萄,不斷地改良品種,而且還附設了一個小酒坊,用他考據出來的古代方法,釀製白蘭地──這一直是他的興趣,成就如何,不得而知。
農莊的另一半,用來養馬,算是一個小型的牧場,我們下了機,白老大派來接我們的車子,是一輛小貨車,雖然不是很舒服,但是駛在平整的小路上,兩旁夾道的樹木,觸目青翠,清風徐來,也真令人心曠神怡。而且,在一問了那位駕駛貨車的司機,白老大身體健壯,無病無痛,甚至每天可以在木桶踩踏採摘下來的葡萄三小時以上,那更足以證明他的“要事”,實在只是想見見我們。
既然沒有甚麼事,心情當然輕鬆,我索性在貨車車卡上,以臂作枕,躺了下來。小貨車可能是用來運酒的,有一股濃冽的酒味,白素靠在我的身邊,風掠起她的秀髮,不時拂在我的臉上,真使人感到這種安詳,才是真正的人生享受,難怪白老大放棄了他多年來驚濤駭浪式的生活,在這裡歸隱田園。
大約兩小時,就駛進了白老大的農莊,放眼看去,是已經結了實的葡萄,看來粒粒晶瑩飽滿,駛過了葡萄田,是一片空地,房舍就在空地後。這時,在空地上,有不少女郎,正各自站在一個木盆之上,用力踩踏著木盆中的葡萄,這情景,看來有點像中國江南的水鄉,女郎踩踏水車,充滿了健康和歡樂。
當車子停在房舍前面,白老大“呵呵”笑著,張開雙臂,走了出來,他滿面紅光,笑聲洪亮,看起來高興又健康。
白老大用力拍著我的背:“你好,有沒有從甚麼外星人那裡,學到甚麼特殊的釀酒方法?”
我笑著:“沒有,除了地球人之外,似乎還沒有甚麼別的星球人能知道酒的好處。”
白老大大是高興:“對,可以寫一篇論文:酒是宇宙之間真正的地球文化。”
在笑聲中,我們進了屋子。白老大的隱居生活,極盡舒適之能事:決不是甚麼排場、奢華,只是舒服,屋子中的每一件擺設,每一個角落,每一件傢俱,都只從舒適的角度去安排。當然,包括了視覺上的舒適和實際上享受的舒適。
我還沒有坐下,白老大已鄭而重之,捧著一瓶酒,在我面前晃了一下:“來,試試我古法釀製的好酒。”
他說著,拔開了瓶塞,把金黃色的酒,斟進杯子,遞了過來。
我接杯在手,先聞了一聞──這是品嚐佳釀的例行動作。心中就打了一個突,我聞到的,是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這非但不能算是佳釀,甚至離普遍酒吧中可以喝到的劣等酒,也還有一段距離。
我用杯子半遮住臉,向白素使了一個眼色,白素向我作了一個鬼臉。我再向白老大看去,看到他一臉等候著我讚揚的神情。我心中暗歎了一聲,把杯子舉到唇邊,小小呷了一口。
白老大有點焦切地問:“怎麼樣?”
我好不容易,把那一小口酒,嚥了下去,放下杯子:“這是我有生以來所喝過的 ”
我講到這裡,頓了一頓,白老大的神情看來更緊張,白素已經轉過頭去,大有不忍聽下去之勢,我接下去大聲道:“最難喝的酒。”
白老大的反應,出於我的意料之外,他非但沒有生氣,反倒立時哈哈大笑,一面指著一扇門:“老卓,你看,我沒有騙你吧,衛斯理就是有這個好處,一是一,二是二,哼,老丈人給他喝的酒,他也敢說最難喝!”
我在愕然閒,已看到自白老大指著的那扇門中,走出了一個老人來。
這個老人的身形極高,腰板挺直,膚色黑裡透紅,下頷是白得發亮的短髯,看上去,像是他的下頷上,鑲了一圈銀絲,他臉上的皺紋相當多,可是雙眼卻十分有神,一點也未現老態。頭頂上一根頭髮也沒有,亮得幾乎可以當鏡子。
我無法估計到這個老人的正確年齡,只覺得這種造型的老人,不應該在現實生活中出現,只應該在武俠電影中才能看得到。
老人一面笑著一面走出來,笑聲簡直有點震耳欲聾,他逕自來到我的面前,伸出手來。他的手掌又大又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