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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熾人,紫禁城的空氣裡到處都漂浮著新雨清爽的氣息,混合著十里飄香的丹桂之氣,瀰漫了整個宮宇。
如是,仲秋八月繾綣著金風薦爽,涼涼的秋意就這樣緩緩地來了。
十六這日,慧珠從儲秀宮省安回來,進了正殿內室,渾身就像沒長骨頭架子似地,一沾炕蓆,膩沒個兒章法的就倒了下去。
素心心疼的看在眼裡,招呼了小娟遞了溫茶過去,她忙服侍著給慧珠寬了一寸來高的花盆底,又一面為著揉捏泛酸的腳踝小腿,一面泛著嘀咕道:“這是什麼事兒,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更別說主子這樣金貴的主了,哪受得住!昨個兒一宿都耗在翊坤宮,今一大早又去了儲秀宮,還折騰了大半日。。。。。。”
耳旁繞著素心絮絮叨叨的話什,慧珠疲乏的閉上雙眼,思緒不期然地飄至昨夜的宮宴上頭。十五乃是中秋佳節,當夜天際銀蟾光滿,人間絲篁鼎沸;而清宮亦不能免俗的大擺宴席,乾清宮內廣榭大開,筵席羅列,眾人酌酒怡情,品時新出螯蟹,食時鮮果填腹,其景融洽,其樂怡然;卻至席闌人散,胤禛擺駕養心殿,眾妃歸宮即可落幕,不想她前腳剛踏進景仁宮室,後腳就有宮監追來,大呼:“八阿哥不好了,皇上和主位娘娘們都趕了去,您還是去看看的好。”聞言,慧珠當下疲乏盡消,就著還未斂熄的提燈,步履匆忙的向翊坤宮趕去。
翊坤宮內燈火煌煌,亮如白晝,闔宮宮人跪於正殿階下,殿內隱有女子哭聲傳出。慧珠心知事急,免了宮監的通傳,便拾階入內;只見室內亦是明燈高點,年氏扶在床沿邊哭得死去活來,烏喇那拉氏從旁安撫,身側還有武氏、耿氏壓後,其中武氏亦是一臉如喪考妣的哀痛。
不及慧珠看個分明,正對床榻一面侍立的小祿子快步及至跟前,打了個千兒道:“年妃娘娘剛回了翊坤宮,就現未去宮宴的八阿哥不對勁了,忙讓人請了太醫過來,也命人稟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一眾人也剛趕來片刻。”末了不覺壓低嗓音。
幾句話已道明此時情況,慧珠向小祿子瞭然的點點頭,又朝一臉沉色的胤禛福了個身,忙行至榻前,隔著身前幾人往榻上一看,不由大吃一驚,一把捂住嘴巴以免驚撥出聲。
福惠正昏迷不醒的躺在榻上,原本細白的肌膚色呈潮紅,乾澀的嘴角有嘔吐物冒出。不過半日的光景,福惠整個人已脫水的厲害,仿若久臥病榻之人。
正心驚的打量著,卻見昏迷臥榻的福惠忽坐起身,“哇”的一聲嘔吐出一口黃涎,裡面還帶著一些尚未消化的食物,散出一股酸腐的惡臭氣味。
“不——我的惠哥兒——”見此情形,年氏身形晃動一下,隨即一把抽開烏喇那拉氏的勸服,全然不顧褥子上的汙穢之物,撲在福惠身上,就是一陣哭嚎。
烏喇那拉氏見場面混亂,忙又湊過身去勸慰,不料年氏絲毫不領情,轉身憤恨的揮開烏喇那拉氏,咬牙罵道:“惠哥兒今上午回來還是好生生的,不過在宮裡待了半日,就重病不醒。皇后,後宮盡在您的掌握之中,您倒是說說,惠哥兒怎會變成這樣,您又為何下了狠——”
“哐啷”一聲驟響,回只見胤禛一手掃掉几上茶盞,目光蔭翳的盯著年氏,年氏不禁下意識的垂噤聲,他方將目光調至太醫身上,沉聲問道:“福惠如何了?可查出病因,想到治法?”
太醫心下陡然一沉,腦中極快的國了一遍思緒,掂量著話什道:“奴才初步一看,八阿哥是食了毒物;現值毒氣聚集腹內,才會有嘔吐之症。”說著,忽查周圍氣氛瞬間滯緩,太醫苦笑一聲,忙轉了話道:“不過八阿哥中毒不深,奴才趕來之時,八阿哥未及毒。。。想是。。。奴才會盡力。。。先讓八阿哥將所食毒物吐出來。”
年氏素來心思纖細,聞得太醫口中的含糊言詞亦能明白一二;頓時,只覺胸口憋悶,前些年連喪兩子一女的揪心之痛齊齊湧上胸口,喉間猛然一陣劇痛,她嘶咳一聲,口裡先是嚐到一抹腥甜,隨即上身一抽,一口血水從嘴裡噴了出來。
“啊,主子——”
“年妃娘娘——”
一時間,室內咋呼聲氣,眾人圓睜雙目,怔楞的望著年氏一把抹開嘴角的猩紅,又一臉慈愛的看了眼孱弱的福惠,繼而眼神聚變無比犀利,一手撐著床欄慢慢起身,一手指著烏拉那拉氏恨道:“皇后,臣妾敬您為皇上嫡妻,甘居其下!可您為何如此對臣妾,想惠哥兒也不過四歲稚齡,您……”一語未了,年氏忽然臉色突變,極其難受的掙扎幾下,便無知無覺的順著床沿昏了過去。
烏喇那拉氏面色鐵青的死瞪著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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