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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很平緩,就像在訴說一個遙遠的故事。
獨孤先生自然知道自己很美,一向如此。
她這樣的美人,端莊美豔,從少女時期就是男生青睞的物件。
說她美的人很多,有由衷的讚歎,有仰慕的渴望,也有羨慕的同性。
可沈君憂說得很怪,即不像男性、又不像女性。
像個空無的中性人。
“因為你的美------從來無人可及------又從來無人能懂。”
說道“無人可及”時,獨孤谷主的眼神裡還盡是冷傲,但聽到“又從來無人能懂”,她的眼神微微的一黯。
英雄最慘淡的不是末路,是才華無處施展;
美人最黯然的不是遲暮,是風華無人能解。
但她絕不會因為這句而放了他們,因為那黯然也只是一瞬。
她好奇地望著這個小丫頭,這麼小的年紀,這麼不俗的氣質,怎麼會體味,那無人能懂的憂傷?
沈君憂誠懇的望著獨孤谷主,在這夜色中,後者似乎能看清她如水的眼眸,好似籠了一層輕紗。
沈君憂的聲音如古琴的述說,輕輕淌進聽者的心:“你聽這山風,它雖柔緩,卻也不懂你--------你看這夜色,它自茫茫,竟也------不能懂你;------你感受那露水,它雖滋潤-----卻依舊---------不能懂你-------------在這空間,你像神----一般---的娉婷獨立--------”
獨孤先生不自覺隨著她的語音去感受周圍的環境。
山風柔緩;
夜色茫茫;
薄露如霜。
她心頭忽有了一絲感傷。這妮子,竟在調取她心中深藏的悲涼。
就好像要帶她回到青春----------玄陰之情,最忌心情起伏。陽動陰靜。
她經過多少年的修煉,才把過去埋藏,才做到心如止水。
這區區的幾句話,又怎能讓她沉迷而不能自拔?
就在她要開口喝止時,沈君憂又說了一句話,一句像劍一般的話。
“你有沒有想過,還要像這樣‘無人能懂’的過多久?”
還要像這樣過多久?
這劍入心頭。
心頭自然會抵抗。
可下一劍又來,可那聲音卻平和、溫柔:“到底是誰,辜負了當年的你?”
獨孤美婦的身形忽然一顫:“你?!”
上一劍指的是未來,這一劍刺的是過去!
這一霎那間,她心潮起伏。身上凝聚的陰氣不覺中渙散。
而沈君憂要為皇甫風流爭取的就是這一個霎那。
皇甫風流手上五道亮光疾射而出。
五帝錢!
皇甫風流射出了手裡的五帝錢。
分別奔向獨孤先生十二經脈裡的五道陰脈。
人體經脈如天地,亦分陰陽。
既然是抑制陰氣,當然要封閉陰脈的執行。
所以皇甫風流的五帝錢,分別射向獨孤先生的手太陰肺經之“列缺”,手少陰心經之“極泉”,足太陰脾經之“陰陵泉”,足厥陰肝經“太沖”,以及足少陰腎經與陰維脈交匯的“築賓”穴。
那獨孤雖然心神恍惚,一時無法讓渙散的陰氣再聚集,但亮光閃起已知道不妙。
“列缺”靠近手腕,是陰氣發勁的氣穴,但也就靠近她手裡的竹枝。
所以她手一讓、一揮,電光火石間,已擊落射向手太陰肺經的銅錢。
但此時後面四枚已相繼到了。
極泉穴在腋下,是陰氣由身及臂的關鍵。獨孤先生雖來不及做更多反應,卻及時的把臂膀一夾,奔向手少陰心經的銅錢打在臂上,雖感覺陽氣衝擊,卻並沒有封死她再執行陰氣的路線。
“陰陵泉”在膝蓋內下側,是陰氣在身上起承轉合的要點,獨孤先生手動的同時,雖來不及移腳避閃,仍是來得及把膝蓋往內側一彎,這枚銅錢也是擊空。
名列八大先生之一的獨孤先生當真不凡。
她受哭劍之傷於前,被沈君憂把思緒帶亂與後,在如此的電光火石間,竟還來得及做這麼多反應。
若她只要未先傷或沒有思緒黯然的一霎那,皇甫風流絕沒有一絲戰勝的機會。
好在他在五帝錢上浸淫的時間足夠長,修煉足夠深。
那最後兩枚銅錢,竟是同時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