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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裡,透著深深的無奈,和如山間花香般的惆悵。
竟是一闋《訴衷情》。
桂花,本就有相思之意。
可這“人萬里、共無眠”,已不是簡單的相思了。
簡直是苦情。
眾人尋聲望去,卻見一竹片搭成的小亭,基本沒任何裝飾,只有一種自然的雅韻。
亭外站著一人,天青色的長襯衫,透著古韻而又不讓人覺得有復古的老舊。
其人昂首獨立,雙手揹負,正看著天邊那輪彎月。
遠望去,山暗、樹稀,月小、雲淡,這亭下的人,說不出的飄逸,又數不盡的惆悵。
這世界,竟還有這樣無情所困的男子。
沈君憂的眼神,如流水一般,看向皇甫風流。
皇甫風流卻心中一陣湧動,不禁脫口而出:
“花前縱有情如海,月下無人共物華。
但借良辰思錦瑟,還憑美景夢天涯。”
他被那男子的情緒感染,口占一絕,自己唸完,也不禁有一絲黯然。
可沈君憂卻放開了他的手。
那男子,明顯在感嘆萬里天涯、人共無眠的兩處沉吟;
可皇甫風流的絕句,卻比他多了一分祈望。
他的句子裡還有夢。
可是“月下無人共物華”,倒是在不經意間讓沈君憂覺得不爽了。
“哼---你----”她心道。
那男子聽聞有人附和,悠然地轉過頭來。這一轉頭,皇甫風流忽覺得一股氣流隨他而動。
風水局!
這男子的“為情所困”,竟和周圍的環境結合,形成了一個風水陣。
皇甫風流從未聽說過,有這種陣法!
那男子好奇地看著皇甫風流,道:
“好!很好!我說‘好夢難圓’,你卻要在夢裡尋遍天涯,看來我不如你-----”
話雖如此,言語中的自負,忽的從那瀰漫的惆悵之中滲了出來。
皇甫風流忙躬身道:“我聽先生月下曼吟,忍不住附和,請莫怪。”
說話間,另幾人也來到了竹亭前。
畫瘋吳散樗一見那人,臉上卻露出一片驚喜之色:“方老弟,月下獨吟,好雅興啊!”
方老弟?
皇甫風流一奇。
亭內那人聽見畫瘋的聲音,把本來揹負在身後的雙手一展,卻並沒有離開原地,只一轉身,微笑著對畫瘋道:“散樗兄久違了!”
這一笑,儒雅風流,卻又帶淺淺的憂傷。
眾人方才看清他的面容,四十多歲的年紀,風度溫文爾雅,臉上膚色較白,若不是眼中、嘴角露出的惆悵之色,簡直會以為是一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學者。
這人絕不是學者。
或者說,絕不僅是個學者!
他不僅有一般學者不具備的滄桑,更有一種隱隱淡淡的氣場。
這絕對是風水師才有的氣場!
畫瘋吳散樗也是面露他鄉遇故知的笑容,轉身對眾人介紹說:“這名就是我們‘七絕’中詩文風流的浪子——詩情方惆悵!”
詩情!方惆悵!
七絕之中除了茶迷之外有兩大高手: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的方惆悵、史清狂。
這中年男子,這等在淡淡的月色下,站立在竹亭旁、守住他們必經之路的惆悵男子,
竟是詩情方惆悵。
眾人一驚。
只不知,畫瘋為何要稱呼這儒雅溫文的中年人叫浪子?
難道就因為他的惆悵?
這詩情的眼神往這一行人看來,再轉回皇甫風流時,臉上一怔。
皇甫風流卻發現,這詩情所在小亭邊的路,似乎有些特別。
不像那一路天然鬼斧神工的雕琢,已有了人力作用的痕跡。
機關?
正疑惑間,詩情方惆悵又是對眾人微微一笑,算是禮貌的招呼,卻依舊只對吳散樗說話:“吳兄這麼晚到此,可是為了進山?”
畫瘋神色一凝,反問道:“老弟這麼晚在亭邊,莫非是等人?”
這二人同列七絕,雖不算莫逆之交的好友,卻還是熟人,許久未見本來應該要好好敘敘舊的。
但他們的話鋒怎麼都不像要敘舊的樣子。
範小龍本來就不喜歡詩詞,他覺得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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