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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把他們殺了,出了我那口惡氣,然後我這才梳頭、打扮、見人,所以魯君佩也很害怕。我又告訴他說,那丫鬟吟絮是被我點的啞穴,我隨時能夠點人,因此他簡直不敢挨近我。可是他又用話恫嚇我,他說那張字據他已然交給一位大官代他收存了,只要是我敢對他怎樣,那大官就能倚仗那張字據翻案,那時我孃家的人還是吃不住。所以我還是沒法子,雖然青冥劍也交還給我了,但我卻不敢拿劍殺他,我只盼著他將來做出什麼貪贓枉法之事,我也反拿住他的把柄,那時我才能夠翻身。
“這些日子我受盡了委屈,你跟俞秀蓮、劉泰保那樣地胡鬧,嚇得他不敢在家裡住,並請來打手,招來官人給他護院。他無法捉拿你們,他可天天罵我,說你們都是我的賊夥,天天晚上把我藏在下房的套間裡,我又不敢不聽他的話。他並說你們若是再去攪鬧他的家宅,他可就要把字據拿出來,把案子鬧起來,所以我還得哭求過他。我跟俞秀蓮翻臉,叫她不要管,我受劉泰保的欺負,我都得忍!現在我還得求你,讓我在此把傷養一養……唉!我想我還是不能在此養傷,我還得趕緊回去,不然魯君佩他以為我是跑了,他明天就許翻案,我父兄一定被拿。我母親一定得死……”玉嬌龍悲哀地哭著,再也不能夠往下說了。
羅小虎這半天一直沉悶著,也沒再說一句話。沙漠鼠在窗外扭著頭聽了半天,把脖子都扭酸了,這時屋中只有哭泣,再無語聲。他轉回脖子來,忽然見自己的身後站著一個人,把他嚇了一大跳。他剛要喊叫。這人的寶劍就抵住了他的脖子,嚇得他渾身顫抖,連氣兒也不敢喘。
待了一會兒,又聽屋裡的玉嬌龍低聲哭泣著說:“小虎!你明天也走吧!無論如何我不能忘你,我也不再恨你了,可是咱們已是沒有姻緣之份了!你離開北京可以到柳河村,我的丫鬟繡香現在那裡,她是很美的一個女子,性情也比我好得多,你可以去見她,跟她詳細說明原委。她就能嫁給你。可是你以後也務些正業吧!還有,你告訴她,那炕洞裡藏著的首飾匣,叫她開啟,把那裡面的東西燒了吧!千萬連一點兒灰也別叫它留!雪虎要是找回來,你們就養著……”
此時,窗外這青衣青須、身材挺拔的人,突然將寶劍挪開了。沙漠鼠這才喘了一口氣,一霎眼之間,那人已然無有了蹤影。四下無聲,只有雨仍簌簌地滴著,沙漠鼠輕輕地像狗一樣地爬了幾步。就往後院去了。
原來這裡是西城隱仙觀,廟中的老道士早年是在武當山修行。羅小虎十幾歲時在武當山當過些日的小道士,因此這老道士認識羅小虎,在山上時就聽他時常唱那首歌。人世相違已十餘載,最近,有一日羅小虎酒肆買醉,醉後悲歌,老道士正在街上聽見,才知他即是那天以箭射魯府丞眷屬車輛之人,因感覺他的處境太危險,膽子太大,所以才把他叫來。老道士就勸他暫往五嶺幽谷中隱仙觀的下院,這老道士的師弟慎修道人在那裡,並勸羅小虎去捐情棄俗,修真養性。但羅小虎這時候哪能去唸經打坐?他就索性把這廟做了他的旅舍,依然整天出去向玉、魯兩家去打主意。
一天。羅小虎在街上就遇見了沙漠鼠跟花臉獾這兩個嘍噦,原來他們自從羅小虎撞轎惹禍逃走之後,就沒離開過北京。有那箱子金銀,他們就打了一輛新車,買了一匹騾子,在順治門租了一個小院,他們就住下了。白天花臉獾就在街上趕車,他怕人認出來,就用個帽子或貼塊膏藥遮住臉上的刀疤,沙漠鼠花了十兩銀子買了一個鼻菸壺,假充閒散人。天天坐著車上茶館,專為訪他們“老爺”的下落,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這天便會著了羅小虎,羅小虎索性叫他們換上了綠色車圍,他弄了身新衣裳,坐在車裡假充官員,他們這輛車很新,人也都相信不疑。
今天就是因為沙漠鼠探來了玉宅昨晚所發生的事,並聽說玉宅的姑奶奶回孃家來啦,所以白天羅小虎就坐著車,放下車簾,在玉宅門前轉了兩次,晚上又派沙漠鼠先去探風,然後羅小虎坐著車也去了。沙漠鼠看見玉嬌龍短衣攜劍而出,他便招呼了他的老爺坐著車去追,可是沒有追上。走來走去,離著劉泰保的家已是不遠,沙漠鼠現在對於這地方已很熟。就告訴了羅小虎,羅小虎遂命將車趕到這裡。羅小虎原是想要找劉泰保打聽打聽,不想卻正趕上了玉嬌龍在那邊與俞秀蓮交手爭鬥,又從城上墜了下來。羅小虎便乘機把她救到了這裡。
如今窗外一陣驟雨已然落過,夜風變得很寒,玉嬌龍把自己的遭遇及內心的衷曲,都已婉轉地對情人說盡,羅小虎卻默默不語,只凝滯著一對發光的大眼睛。地下放著的那隻燈籠,裡面的蠟也將燒盡了。這炕上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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