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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還沒畢業!」
「等你畢業還不是不敢!」
「你稍微體諒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等我畢業還來得及嗎?」洪陽走上前,「算我膽小!我就是不敢!」當他和劉紫承隔了一步距離時,李涯開口說:「噯噯噯,好了好了,大清早的,不要吵到隔壁房了。」並勾過洪陽的肩,將他拉到門邊;劉紫承則是將布簾扯上,將自己與其他人隔開。
「吵甚麼吵成這樣?」李涯問。
洪陽以口深深一吸,透著鼻子衝出氣,咬牙說:「他要我替他開刀。」
「他得開刀?」
「他是胃癌,現在是第一期,淋巴腺轉移的可能性很小,這種時候動刀恢復期最好,也不用甚麼額外輔助治療,好好照顧應該是不會復發!現在不動還等我畢業,等我實習,等我正式上陣再給他動?那不是拿他的命開玩笑嗎?這種時候跟我鬧甚麼小孩子脾氣!」
「這些你跟他說過沒有?」
洪陽一愣,說:「沒有。。。。。。都不知道吵到甚麼地方去了,我跟他說我不敢往他身上切,他就怪我膽小。。。。。。我也不知道他在堅持個甚麼。。。。。。」說著說著,囁嚅起來。
李涯嘆了口氣,拍拍洪陽的肩,說:「好好跟他說吧,你捨得讓他這樣氣?生氣不是對身體不好?」
洪陽緊皺著眉,佇在原地好一會兒,跟著轉過身,鑽進劉紫承拉起的布簾後。兩人對談的聲音隔的簾子傳到李涯耳裡。部份不甚清楚,卻還是能明白內容。洪陽說的內容包含不少醫學名詞,李涯沒能完全聽詳細,祇明白和方才洪陽給他的簡說差不多。
洪陽說了一長串,聲音不大不小,語畢,整間病房沉寂了好些時候,劉紫承才問出一句:
「當助手呢?」
「你就這麼堅持要我看見你被開腸剖肚的樣子嗎?」洪陽又大聲起來。
「你問過我想給你動刀的原因沒有?」劉紫承從床上站起來,聲音大過洪陽上一句:「動刀都有風險!如果都要死!我寧可死在你手上,死在你面前!也不要就這樣在手術房裡走,然後等動刀的醫生推門出來給你說:『對不起,手術失敗了!』就會嫌我跟你鬧!」他把洪陽推出簾子外,拉上被子整個人埋了進去。
洪陽一個踉蹌往窗邊跌去,叫道:「你又沒有說——」
劉紫承隔著棉被簾子喊道:「我現在說了!你之前給過我機會沒有?笨蛋!」
「我笨蛋?你才——」洪陽沒能說完,管理樓層櫃檯的護士推門進來要他們小點聲,整棟醫院都聽見他們吵啦,怕人家不知道你們住院嗎?那倆這會兒安靜是安靜了,上前道歉的卻是李涯,說會好好安撫朋友,護士皺著眉多叮嚀幾句,這才離開。
「你是笨蛋沒錯啊。人家都跟你說得那麼明白了,你聽仔細了沒有?」李涯邊說,邊拿起秦雪的外套書包。
「我。。。。。。」
「好好跟他說,別再吵了。」李涯扶著秦雪站起來,往房門走去,說:「不要給我回來勸架的機會啊,夠丟人的。」便關上門。
李涯在上回和洪陽說事的等候處讓秦雪坐下,告訴秦雪晚一些回去,先在這兒坐一會兒吧,雖然不能開窗,但空氣比病房內要好,外頭又冷,等近午再走吧;更重要的是,不曉得裡頭兩個傢伙是不是又會再發癲。
秦雪突然一笑,說:「李大哥,你很怕冷,對不對?」
李涯靠著沙發椅的背拱直起來,睜大眼道:「你怎麼知道?」
秦雪祇是笑,伸手將李涯的紅色圍巾解開,圍到自己脖子上,吸了一口氣,說,這果然是李涯的味道,不是洗衣粉;他確定。他喜歡這個味道。
「是你的吧?這是你給我的。」李涯說。
「是嗎?」秦雪眨眨眼,望著他,「我不記得了。」
「那怎麼進醫院的你記得嗎?」
秦雪搖搖頭,說:「不記得了。祇記得你在等我。。。。。。啊,還是我在等你呢?」
「你沒等到我就先給撞了,換作我在等你。」
「是這樣啊。」秦雪點點頭。
兩人坐了好一會兒,秦雪突然看著走廊前方,眨動好幾下睫毛,嘴微張卻遲遲沒有說話;李涯順著視線過去,見崔河和應采聲說了幾句,便進到長廊上其中一間病房;而應采聲朝著這兒走來時,睜大眼愣愣,加快腳步站到最靠外的一張沙發前停下。
「這麼巧?」應采聲瞥過秦雪一眼,問李涯:「來看病的?」
「出了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