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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之後,要求我嚴格按照對方的要求,寫了一個諸如〃不得向新聞媒體,尤其是港澳媒體透露此事……〃的書面材料,最後才不得不讓我重獲自由。 1999年7月1日,我離開了《南方都市報》。在《南方都市報》,在這個供我成長和戰鬥了3年的地方,在這個我曾多次為之以生命換取新聞的地方,在這個我多次為之經歷九死一生的地方,在這個同時也給我留下了諸多創傷和永遠的痛的地方,我的感慨太多太多。 1999年秋,我離開廣州,來到北京,進入北京魯迅文學院學習。半年後,我被一家中央級報紙邀出山,擔任採訪部主任和首席記者。 因為幾篇有力度的報道,漸漸我在北京新聞界小有名氣。 三年時間,我先後在《科學時報·今週刊》、《京華時報》、《法制日報》等新聞單位供過職。但我還是熱衷於流浪,有一次,我和古清生商量好了準備一起徒步走黃河,但因種種原因計劃擱淺了。有朋友笑我心比天高,流浪成性,但鮮有人知我的苦衷。千辛萬苦蒐集來所有居心險惡、措辭惡毒的匿名投訴信、黑假材料,我知道那隻報復的黑手必欲置我於死地而後快。新聞記者是一行無法隱身的職業,我更從不試圖掩藏我的名諱。流浪京都的路上,時時有被瘋狗一路狂追亂咬的憤怒與無奈,但我還是要走我自己的路……
血腥謀殺和不見血謀殺 三年後有人要取我人頭(3)
2002年3月4日的一天夜晚,華燈初上。正在北京的街頭匆匆行走的我突然接到遠在南方的昔日同事、此時正在出租屋裡複習考研的曾華鋒的電話,他在那頭頗為感慨地對我說,〃石野,我們雖然都離開了《南方都市報》,但報社沒有忘記我們這些人,同事們沒有忘記我們……〃此時正在複習考研的他,也像我一樣,經常在晚飯後外出散步,這一天,他在廣州天河街頭散步時,像往常一樣買了一份當天的《南方都市報》,時值《南方都市報》改為日報後的五週年紀念日,在由老同事譚智良以〃西涼〃的筆名發表的一篇紀念文章中寫道:〃……想起來了,下面的人不得不敬:石野、曾華鋒、羅斯文。想當年,你們也曾風裡來雨裡去,寫下不少有影響的報道。《南方都市報》是個大舞臺,只要盡情表演,就會獲得掌聲。你們謝幕離去後,是否有過留戀的時分?……〃當曾華鋒在電話裡將這段話念給千里之外的我聽時,我一時竟無語凝噎,忍不住熱淚雙流……三年來,這可是我離開報社後第一次流淚!那是百感交集的淚水! 是呀,誰說我們不愛自己的報社呢?誰又說報社不愛我們呢?雖然那裡有難言的缺憾,但也有我們奮鬥的艱難和戰鬥的快樂,有我們尊敬的師長,更有我們並肩作戰的親如兄弟姐妹的同事們。雖然時過境遷,雖然供我們成長又給我們留下了永遠傷痛的地方已成為昨日黃花,但她卻早在我們青春的道路上長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我不能忘記,我不會忘記。 做了九年記者,雖然至今我仍沒有錢買房子,更沒有錢買車,至今我還是像九年前一樣住廉價的出租房,一直過著清貧的生活,甚至,我至今仍無力將我的白髮雙親從那遙遠而又貧窮的鄉村接到城裡與我一起生活。相反,因為為河南光山弱女子陳良琴母子打抱不平,伸張正義,我不但遭受到別人四年的誣陷和誹謗,引出一場國內首宗記者自訴案官司,同時,也因這場官司欠下了十多萬元的債務。 不僅如此,來自南方的危險如影而隨。 2002夏末初秋的一天,我正在《法制日報》大樓的辦公室裡整理材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用明顯帶有廣東口音的普通話,很客氣地說:〃石野在嗎,快找他聽電話。〃 我心平氣和地說:〃你好,我就是石野,請問你是哪裡?〃 對方確定了是我,沉寂半晌,突然爆發一陣得意忘形的歡快笑聲:〃噢,《南方都市報》的石野大記者,不記得哥們了嗎?我們可沒有忘記你呵,對你過去的關照我們真是時時銘記在心,你一走這麼久,叫我們這幫兄弟找得好苦!〃 因為實在記不起這個詭譎多變的聲音,我頗覺納悶正要抱歉,對方突然惡狠狠地叫罵道:〃我是廣州的,不記得了麼?別以為你躲到北京,我們就找不到你,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砍下你的人頭!〃 話音剛落,那頭電話就〃啪〃一下被結束通話。 窗外,殘陽如血。這正是個血色黃昏。我的胸口連連起伏,如跌宕的海洋與山脈。不知怎的我心頭竟湧起金庸武俠小說裡這樣的句子,似乎與我此時心境投合—— 它剛由它剛,它強由它強,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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