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1/2 頁)
陸修琰並不在意此番變故,繼續道:“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亂兵盡誅,平王被囚,論理大仇已報,可姑娘多番舉動告訴本王,前四夫人之死,似乎另有隱情,如此方使得姑娘追蹤至今。而這個隱情,想必出自秦府內部!”
‘秦若蕖’怒至極點反而冷靜了下來,她冷笑道:“看來王爺追查的並不是什麼賬冊,而是我的身世。”
陸修琰一揚手,長英便鬆開了架在她脖子上的短劍。
“姑娘曾說過,本王要辦之事關係朝廷,關係百姓,既是如此重要,本王又豈敢大意。姑娘身為秦家女,本王欲查的正是秦家人,又怎敢輕易相信姑娘主動提出合作而無私心。本王,不過是要增強籌碼,確保姑娘無二心罷了。”
“果然不愧是‘英明果斷’的端親王,是小女子高看自己了。”‘秦若蕖’磨著牙,一字一頓地道。
陸修琰淡淡地笑了笑:“如此,賬冊之事便勞煩姑娘了!”
‘秦若蕖’目光如蘸毒,卻也明白自己已是受制於人,唯有從牙縫擠出兩個字:“不、敢!”
言畢恨恨地奪過長英遞過來的短劍,踏著重重的腳步離開了。
青玉自是忙跟上。
“方才王爺說秦姓人家,難道當年王爺從遇難者家中床底下抱出來的那名小姑娘就是這位秦四姑娘?”半晌,長英如夢初醒。
陸修琰並沒有回答他,但神情卻已是認同了他的說法。
“想不到王爺與這位秦四姑娘還有這麼一段因緣。”長英滿懷唏噓地道。
陸修琰心思一動,薄唇抿了抿。是的,他也是想不到自己當年偶爾救下的那名小姑娘,若干年後會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與自己相遇。
“如此看來,秦姑娘身世倒也可憐,想必是因為當年親眼目睹生母被殺才導致性情大變了。”長英嘆息著道。
“或許吧。”陸修琰望向門外,也不知在想什麼,聞言也只是模稜兩可地應了句。
若是當年他到得再早些,會不會便能阻止二皇兄犯下此等不可饒恕之罪?會不會就此挽救那幾戶無辜百姓之性命?而秦家姑娘也不必經歷那慘絕人寰的一幕。沒有經歷那些,她想必會如一名普通女子那般,在父母的關愛下平安無憂地成長吧?
他低低地嘆了口氣,這都是皇室兄弟相爭給百姓帶來的災難。二皇兄他終究是大錯特錯了,不僅百姓遭殃,還拖累一干人等,包括他自己的妻兒。
文宗皇帝駕崩,遺旨著皇三子宣王陸修樘繼位,便是如今的宣和帝。宣和二年,文宗皇帝次子平王陸修琮起兵謀反,史稱平王之亂。僅一年,平王兵敗如山倒,追隨將領悉數被誅,平王本人亦被囚。
也是那一年,年僅十三歲的端王陸修琰遠赴戰場,勸下寧死不降的平王,免除了雙方更大的傷亡。只是,戰爭雖已平息,但戰爭引致的悲劇卻已無可挽回,無辜的遇難者流出的鮮血依舊曆歷在目。
“屬下仍是有些不明白,那什麼‘四姑娘’、‘蕖姑娘’難道不是同一個人麼?”長英想了想,仍是不解。
陸修琰終於收回了視線,睨了他一眼,回答得似是而非:“你覺得她們是一個人,那她們便只是一個人;若你認為她們是兩個不同之人,那她們便是兩個不同之人。”
長英被他此番說辭繞得更糊塗了,正欲再問,陸修琰也回到了案前坐下,再不理會他。
他撓撓鼻端,唯有作罷。
而‘秦若蕖’被陸修琰道破隱藏的秘事,心中如燃著一把火,一路疾走出數里,方覺全身無力地軟倒在路邊大石旁。
“蕖小姐。”青玉蹲下身子,輕聲喚。
“我沒事,只是……”許久之後,‘秦若蕖’方啞聲道。
“端王此人心細如塵,我幾次三番在他面前露出破綻,被他發現也是意料當中,只是這麼多年來,頭一回被人當面揭了傷疤,終究有些難以承受。”
“那咱們真的要到大老爺書房偷什麼賬冊麼?”青玉低低地問。
‘秦若蕖’望向她,道:“青玉,你記住,便是沒有端王這一出,我也是打算去偷那賬冊的。”
“為何?”
“我只是想去確定一件事,當年呂洪無緣無故得的幾筆銀兩,是否出自大伯父之手?大伯父有個習慣,凡是經他手的財物,必會記錄分明,這一點,我也是十一歲那年偶爾聽三姐姐所說。三姐姐生母玉姨娘,是大伯父寵妾,侍候大伯父二十餘年,或多或少總會知道些旁人不知之事。”
“若說我原本還是懷疑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