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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又見他在雪裡面趴著,她再把他翻過來,臉上全是雪,看不出來模樣,她把他臉上的雪都扒拉掉了,那人睜開眼睛卻發火,伸手拿了自己腰下別的小鏢,別到南一脖子旁邊就要給她放血,南一嚇得滿頭大汗,別別別別,是我,是我上次救的你啊。人家可不知道,鋒利的飛鏢又往她脖子上面使勁。南一道,我把你揹我家去了,累得都要斷氣了,你就這麼謝我救你的命嗎?
劉先生吃早點的時候要放唱片的,餐廳裡面的音樂一響,南一在自己的臥室裡面就睜開了眼睛,心裡遺憾地:夢做得太短,告訴了是自己救了他,還沒見那人什麼反應呢。
第二次夢見他沒那麼多的語言和情節,只一個畫面,就是那年輕人騎在馬背上在一大片白皚皚的雪原上賓士。他那麼高,又壯,像老年畫上東北山野裡能騎善射的英雄,不懼嚴寒刺骨,粗獷又野性,駕馭驅遣著山林裡的飛禽猛獸,真讓人崇拜而且嚮往啊。
很多到了十八九歲的女孩都有南一這樣的毛病:機緣巧合之下,在突然發生的故事或者巧合裡面遇到毫不相關的人物,相遇的時間十分短暫,但他的突然出現和截然不同卻給她們留下深刻的印象,日後常常想起,回味,固執地豐富並深刻這個人物,編織種種後續和傳奇,難捨難分,不肯自拔。南一為此惆悵大半年,終於又遇到了譚芳。
中秋節前,新榛子上市了。南一領了薪水就夥同了辦公室裡面另外兩個女孩去山貨行,老闆答應給她留些個頭大,滿仁兒的水漏榛子,只是主顧太多,老闆讓她勤快點來取,免得山貨剛運來就被別人買去。
她一個星期前在頭髮上燙了好幾個卷子,身上穿著件杏色的羊毛大衣,脖子上圍著橘色圍巾,打扮得像個外國女孩,推了門一進山貨行就頗熟絡地跟老闆開玩笑,哎新榛子哪裡呢?您沒跟舊的摻在一起吧?
老闆正忙著點貨,蘑菇木耳猴頭鹿茸還有榛子松子擺了滿滿一個大屋,沒空招呼,只笑著說:“先嚐幾個再說,看好了我再給姑娘們稱。”
一人正坐在椅子上抽旱菸,他身上是件黑色的半舊的襖子,朝著南一她們瞥了一眼,又轉過頭去,濃眉大眼的像個“X”型,兇巴巴的老子最大的樣子,不是那埋在雪裡的小子卻是哪個?
一起來的兩個女孩坐在裝著不同等級的榛子口袋旁邊開始研究算計怎麼買划算了,南一先是解了圍巾,而後又開始用手抓頭髮,想要把頭髮上的卷子都給拉直一樣。
女孩們說,南一你這是幹什麼呀?
頭髮不好看,我要把卷子弄掉。
怎麼不好看啊?多好看啊。
我原來是直頭髮的,直頭髮的好。我也不喜歡這條圍巾。我喜歡去年冬天我帶的那條藍色的。
——南一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她的話是要講給這屋子裡面另一個人聽的。她想要幫助那個人回憶起來自己從前的形象,這一年的冬天,他們相遇時候她的形象:她是個直髮齊耳的女孩,圍著一條藍圍巾,她用並不壯實的肩膀把那高個子的年輕人扛回家的……
那人一口一口地抽旱菸,對旁邊女孩之間的對話毫沒留意,也毫無反應。
老闆點完了貨問年輕人:“榛蘑少了。”
“今年山裡面也旱,收得不多。”年輕人答。
“怎麼是你來送貨?”
“老李頭上個月腿壞了,不出山了。”
“你走的時候帶些藥回去吧?”
“藥還是你來抓吧,你送上山,再請個郎中,跟你一起上山去。”年輕人一邊吸菸一邊說。
老闆抬頭看了看他。
南一她們稱了二斤榛子,付錢出門,年輕人這個時候喊了她一聲:“小姐。”
南一回過頭來。
“圍巾忘了。”
南一從放榛子的口袋上把自己的圍巾拿起來一邊往脖子上面裹,一邊直直地,肆無忌憚地看著這個年輕人。
她把他給看得笑起來,指著自己鼻子說:“我是長了倆鼻子啊?”
南一搖搖頭:“像個熟人。”
“哪裡的熟人啊?”
“撫順的。”
“那不可能啦。我從吉林來的。”他說著站起來,“以後想吃榛子再來吧。我給你算便宜點。”
原來的老闆很快不見了,年輕人坐到了山貨行賬房後面的位置上。
南一在辦公室每天謄寫的新聞稿件上面總有些五花八門的治安案件:醫院藥品被竊,富商倉庫遭劫,白俄貴族的兒子被第三次綁票……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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