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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有什麼好的往上端!”
一會雞鴨魚肉上了一桌,十三刀問老闆有沒有茅臺,老闆說最好的就是洋河大麴。餘建國看十三刀的眼神都變了,心想:“媽的,怎麼誰都比老子混得好!”
菜上得太多,餘建國吃頂了,十三刀喊老闆拿幾包扁三五,店裡沒有,換成了良友。
“吃好喝好了吧?”十三刀剔著牙乜斜著眼問餘建國。
“挺好!以後兄弟就跟著你混了。”餘建國愜意地抽著煙,一雙豬泡眼裡都是滿足。
十三刀倏地起身,一把椅子掄圓了砸在桌子中間,菜湯飛濺。餘建國正要問怎麼了,被十三刀一盤菜兜頭拍在臉上,菜汁順著脖子往下淌。餘建國怒了,撲過去就要揪十三刀,十三刀閃身衝進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出了兩把明晃晃的剁骨刀,對著餘建國就衝上來。餘建國轉頭就跑,十三刀提刀在後飛奔。
7 入道(4)
老闆眼睜睜看著倆名流氓跑出了飯館,飛快地消失在街角。
“怎麼不追?”服務員問。
“你他媽腦膜炎啊!沒見他們拿著刀!”老闆一聲怒吼。
看看後面沒人追,十三刀把兩把刀塞進壞裡,氣喘吁吁地衝前頭飛奔的餘建國喊一句:“不砍你了!停下來!”餘建國停下來叉著腰喘氣,雙腿前後叉著,保持隨時逃跑的姿勢,一邊警惕地看著十三刀。十三刀剔著牙晃上來。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不瘋下你付錢?”
“操!你真行!媽的你不會先打個招呼啊。”餘建國回過神來。
“先和你說了怎麼會演得象。”十三刀上來箍住餘建國肩膀,把兩盒良友塞進了餘建國兜裡。
“你媽的!下回換我拍你一腦門菜湯。”餘建國刮刮脖子裡油膩膩的菜汁。
“走,洗澡去。”十三刀箍著餘建國往前走。
“先把錢掏出來讓老子看看!”餘建國不想光著屁股從澡堂跑出來。
“把心放回肚子裡,我請客。”
走到一家雜貨鋪,十三刀進去,兩把剁骨刀咣噹往櫃檯上一丟。
“換兩錢。”十三刀說。
“兩塊。”老闆拿手指彈彈刀面,感覺鋼火還行。
“老子劈了你!”十三刀一把抓起櫃檯上的剁骨刀。
“八塊,再要多你拿走!”
十三刀揣著八塊錢領著餘建國進了大澡堂,花一塊錢買了兩張票,再拿一塊錢買了香皂毛巾。餘建國沒了光屁股逃跑的擔憂,在花灑下洗得很歡,身子被抓出一身老泥,面板上一道道紅痕。十三刀打上香皂搓出滿身泡沫,譁一聲跳進大池,濺起水花。幾個人抬頭欲罵,被十三刀一瞪眼嚥了回去。
“操你媽!找練是吧!”大池另一頭蒸汽繚繞,看不清是誰在罵。
十三刀把手上的溼毛巾使勁一撣,嘩嘩地就衝發出聲音的地方過去。走到跟前,看見幾人扎堆坐在池角,白條臉是黃國明,粗脖子紅方臉是蔡老六,還有幾個是跟他們混的地痞。
“呦,是兩位大哥。”十三刀腆著臉挨幾人坐下。
“滾蛋!”蔡老六一巴掌拍在水面,濺十三刀一臉水。
“六哥發財了,氣更粗了。”十三刀抹一把臉上的水,蔡老六黑毛密佈的胸前掛一塊足有半斤重的金牌,手指上三個碩大的金戒指,腕上套一塊嶄新的梅花表。
蔡老六最近發了點財,上一趟跑火車的時候看中一條肥羊。這人衣著普通,戴副眼鏡,一個鼓囊囊的人造革包死死抱在胸前,看著像哪個單位的採購員。蔡老六跟了他一天一夜,眼看著這貨把包塞進大衣裡,睡得滿臉口水。蔡老六一直在等機會下手,可採購員太小心了,包不離手,連擦屁股也用嘴叼著。一天一夜熬下來,蔡老六兩眼通紅,眼看火車就要進入別人的地界,蔡老六急眼了。列車停靠在一個偏僻的小站,採購員站在車門處,一手摟包一手抽菸。蔡老六走過去一把抓住包就往車下衝,採購員死抓住包被帶倒在地,蔡老六一腳奔在他眼鏡上,對方頓時滿臉是血,手也鬆了。蔡老六發現還是拖不動包,一根細鐵鏈連著採購員的皮帶。那時候蔡老六一刀劈了這貨的心思都有,蔡老六心裡罵:“日你祖宗,為幾個錢,犯得著嘛!”蔡老六慶幸自己帶了刀,一刀砍斷了鏈子。蔡老六消失在鐵道邊的荒草叢林裡,站在車門下的列車員看得目瞪口呆。
確定安全後,蔡老六清點戰果,兩萬多塊錢。沒有超過三萬不夠死刑標準,蔡老六長噓一口氣,連夜攔了輛大客返回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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