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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逸道:“那是宇文兄自己的想法。”
黑衣人道:“不錯,我是這麼想。”
南宮逸道:“就因為這想法,才使你什麼都沒有了。”
黑衣人默然片刻,突然寒聲說道:“這麼說來,是我錯了?”
南宮逸目中異采一閃,道:“是的,宇文兄,你由當年一直錯到現在。”
黑衣人陡地仰天狂笑,良久不絕,直笑得聲嘶力竭。“我錯了?奪我所愛,摧我肝腸,陷我於絕地,使我十多年備嘗錐心刺骨之痛苦,使我十多年蒙羞受辱,人前抬不起頭,把個‘錯’字反按在我的頭上,南宮逸,這就是你所說無論何事何地講的理?”
南宮逸月中冷電閃漾,半晌方道:“字文兄,一切你該都已知道,我不想多說……”
黑衣人道:“我當然知道,否則我就不出來了。”
南宮逸雙眉微挑,道:“那麼,你認定怪我了?”
黑衣人連挫鋼牙,厲聲說道:“南宮逸,你多此一問。”
南宮逸默然不語,良久始突然一嘆說道:“你當真非這麼做不可?”
黑衣人答得斬釘截鐵:“我但有三寸氣在,非打倒你不可!”
南宮逸道:“我已說過,打倒我,你並得不到什麼。”
黑衣人道:“我什麼都不要,只想出出胸中這口積壓多年的怨氣。”
南宮逸唇角顫動,道:“宇文兄……”
“住口!”黑衣人厲喝說道:“你該知道,我十多年忍辱含羞、埋首深山,為的是什麼!”
南宮逸猶圖化解,道:“我知道,但你不該自毀誓言。”
黑衣人道:“我當年發誓,你二人不死,我永不復出。”
南宮逸道:“我跟無雙都還在。”
黑衣人道:“你二人傳過死訊沒有?”
南宮逸道:“訛傳豈能作準?並實上,我現在正站在你面前。”
黑衣人道:“那我不管,既傳死訊,我就能再現武林,至於你二人沒死,死訊只是訛傳,那已不關緊要了。”
南宮逸目光深注,道:“想必你事先就想到,我倆死訊不確?”
黑衣人道:“不說假話,我想象得到。”
南宮逸淡然說道:“這麼說來,你很高明,很會利用時機。”
黑衣人臉一紅,陰笑說道:“不論你怎麼說,反正你不能說我自毀誓言。”
南宮逸淡淡一笑,道:“我不怪你,只怪我當初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黑衣人道:“現在想到了,已經來不及了。”
南宮逸道:“說的是,所以說,一個人無論做什麼事,事前都該多多考慮,以免日後懊悔莫及。”
弦外有音,話中有話。黑衣人不是糊塗人,獰笑說道:“我考慮了十幾年了,我生平做事從不後悔。”
南宮逸道:“那就好……”
雙眉一挑,道:“你再現武林,既然找的是我,那麼希望你就找我一人。”
黑衣人冷笑說道:“那是當然。”
南宮選目光一凝,道:“你答應了?”
黑衣人道:“答應什麼?”
南宮逸道:“冤有頭,債有主,要找找我,別亂傷無辜。”
黑衣人答得狡猾,冷冷說道:“你能擔保他們不惹我?”
南宮逸臉色一變,道:“什麼叫惹你……”
一指三座新墳,接道:“人家談人家的,惹著你了麼?”
黑衣人道:“當然惹了我了,誰叫他三人話不顧我耳、稱我心……”
冷冷一笑,接道:“再說,以他四人平日的作為,也該死。”
南宮逸陡挑雙眉,道:“固然,他四人該死,但罪不至慘死,說什麼你也該留人全屍。
什麼叫話不順你耳稱你心?分明你是桀騖兇殘、冷酷毒辣、恃技欺人。”
黑衣人冷冷笑道:“看來,你甚是不平?”
南宮逸道:“那是當然。”
黑衣人道:“不平又待如何?”
南宮逸道:“你不會不明白。”
黑衣人道:“你要替他們報仇?”
南宮逸正色說道:“不為他們,我為的是公理。”
黑衣人縱聲大笑,道:“南宮逸,你可懂泥菩薩過江這句話?”
“我懂。”南宮選道:“如今鹿死誰手,尚難預卜,你不必大話凌人,再說,為公理,南宮逸不惜粉身碎骨、頭斷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