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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笑道:“姑娘,我這情形就是姑娘生平僅見。”
顯然,她不願說。
古蘭笑了笑,望著她道:“你似乎有很大的隱衷?”
道姑身形微震,道:“是麼?人都有隱衷,司馬君實所謂‘書有未曾經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的說法,是有特定界限的事。本沒有不可言的,那隻在願不願言而已,我相信司馬君實他也必有不願對人言之事,對麼,姑娘?”
這番話,高明無以,既說明人人皆有隱衷,不足為怪,又復籍司馬君實為據,暗示她不願對人言。
無奈,古蘭仍不放過她,道:“不然,像我就沒有隱衷。”
“不然!”道站搖頭也做此同樣口吻,道:“姑娘有隱衷,只不過盡被我知,已不成其為隱衷而已。像姑娘傾心南宮大俠,不克自拔之事,若非我已知道,姑娘願意輕易對我啟齒麼?”
道姑好辯才,古蘭啞了口,臉一紅,無詞以對。
好半天才淡然一笑說道:“我平常總以為自己口舌還差強人意,如今才知實在笨拙得可以,面對高明,只有甘拜下風。”
“好說。”道姑嫣然笑道:“那是姑娘過獎,也是姑娘謙虛,更由於我所言皆事實,事實如鐵,理當勝過任何雄辯。”
古蘭美目凝注,異采閃漾,突然一嘆說道:“我不再多問其他了,因為那是自討苦吃,我也不想知道你的隱衷,只希望你答應我一點……”
道姑微笑介面:“取下覆遺物,示人真面目,是麼,姑娘?”
好厲害!
古蘭一嘆搖頭道:“看來我處處落你後著,在你算中,不錯,我就只這點要求,願不願全憑你,古蘭不放強人所難。”
道姑一笑,說道:“姑娘才是真正好口才,話已出口,我怎好讓人下不了臺,你說是麼,姑娘?”
古蘭嬌靨飛紅,沒開口。
道站卻一笑道:“姑娘,示你真面目未嘗不可,但從此取下覆遮物,我礙難從命,懂麼,姑娘?夠麼,姑娘?”
古蘭懂,自然懂,不知怎地,心中一陣洶湧激動,她簡直渴望已極,急不可待,猛地一點螓首,道:“懂,我懂,夠了,哪怕是一眼。”
道姑美目深注,突閃異采。“姑娘當真那麼想看我這張臉?”
古蘭沒說話。
道站自己卻道:“這一問,問得多餘……”
笑了笑,接道:“在姑娘想象中,我這張臉是什麼樣兒呢?”
古蘭不能不開口了,她未答先問,道:“一定要說麼?”
道姑道:“我也有這麼個要求,請姑娘先答我一問。”
古蘭想了想,皺起黛眉。“我無法形容,至少,該使古蘭自慚形穢,黯然失色。”
道姑笑了。“多謝姑娘,自慚形穢、黯然失色未必,無法形容倒是真的。姑娘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請姑娘鎮定心神,別被我這張見不得人的臉嚇壞了。”
伸手向耳朵邊摸去……
陪腕一翻倏沉,廬山真面目頓時呈現。
只那麼一瞥,古蘭心神猛震,立即怔住。
美目圓睜,擅口半張,要不是玉手掩得快,一聲駭然驚呼非衝口而出不可;還好,她總算及時掩住了。
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事實冰冷殘酷,不容她不信。
那張臉,看它的周圍輪廓,雲鬢如繪,粉腮似雪,確是美到了極點。
但那本應風華絕代、清麗出塵的嬌靨中央部位,自眼以下,卻使人觸目驚心。
鼻子,塌扁而斜歪,口,朱唇翻裂,厚薄不一。
那本該吹彈欲破、嬌嫩無比的粉面雙頰,肉色赤紅,像剝了一層皮,且疤痕斑斑、慘不忍睹。
想象中的西施、王牆,變成了無鹽、嫫母。
醜而可怕!
是天仙化人,也是攝魂厲鬼。
望之,真能令人毛髮驚然,不寒而慄。
但,眼以上,那雙美極鳳目,清澈深逐,一泓秋水般,放射著令人不忍不看,卻又不敢正視的聖潔光輝。
一雙遠山般黛眉。
欺雪賽霜,代表著智慧的白皙粉額。
以及那一口編貝般晶瑩玉齒。
仍是美的,美得罕絕塵衰、舉世無匹。
由此,證明自己的想象並沒有錯。
道姑,本來是個天仙小滴的美人兒。
醜陋可怕的一切,那出請人為,並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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