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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發現,夠了!太夠了!就這麼一點發現,已足證明一切。
驀地裡,一聲龍吟長嘯,穿雲裂石,直達九霄。
聽聲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但有人能夠領會,一絲不遺地完全領會,這個人,就在左近。
嘯磐未落,書生身形電閃,飛射不見。
原來那洞口旁,寫著兩行字跡,字型娟秀,金剛指力,整齊如刻,入石三分。
“昔年種因,奪刀殺人,令朝得果,濺血橫屍。”
洞頂四個大字:報應不爽。
死谷中,又回覆寂靜,空蕩一片……
良久,良久,東邊峭壁下洞裡,那無限甜美、動人的話聲又起,似乎有點哽咽,又帶著些惆悵、憂鬱……
“走了?”
“走了。”
“怎麼會是他?”
“聞說愛妻未死,千信萬信,是悲是喜的心情下,猶帶著一點唯恐有誤的恐懼,特來求證,人之常情,有什麼不對?”
“姊姊,你似乎對他了解得很深?”
“妹妹這句話的意思是……”
“姊姊,我不是世俗女兒家。”
“妹妹,別急,我說過,沒有人能比我更瞭解你。”
一個人兒默默,沒有答話。
另一個人兒,話聲又起:“記得麼?我不是對你說過?我是無雙的閨中密友,女兒家誰不喜歡在知心朋友面前誇耀自己的丈夫,引以為傲?所以,由她的口中,我對他了解得很深;再說,這是常情,我是以常情推測,妹妹難道不做如是想?”
那個默然的人兒依舊默然。
她相信了,不相信又如何?
她一直覺得身邊那人兒,言談舉止可疑。
但她卻又找不出那矛盾之處,究竟在哪兒。
那位人兒的每一句話,也令她無從辯駁,找不出破綻。
那倒非別的,只因她不忍,她不忍辯駁。
有幾次她曾下過最大決心。
但那仍屬枉然,因為機會稍縱即失,剎那間那位人兒總又會彌補得沒有一絲縫隙,根本無懈可擊。
所以,縱使有些懷疑,也只好默然了。
她默然了,那位人兒也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開了口:“姊姊,剛才你手抖得很厲害,知道麼?”
那位人兒道:“他功力高絕、守內第一,萬一被他發現我們,那我們這番心血,豈不真的要付諸東流了?我好緊張。”
這回她沒放鬆,緊逼了一句:“姊姊,你覆面紗也溼了,淚珠兒成串灑落襟前,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那位人兒答得很平靜,平靜得出她意料之外。“世上感人最深的,是摯愛真情,只要是有血有肉、有靈性的人,誰都會被感動得掉淚,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怎能例外?妹妹,你也淚漬未乾哩。”
她,紅雲滿面,嬌羞無限,忙抬皓腕捂向粉頰。
“妹妹,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反客為主,那位人兒好厲害。
可是她也不太弱。“姊姊,別忘了出家人四大皆空,道家修持更重恬淡。”
“我沒忘!”那位人兒益見高明道:“不錯,妹妹,出家人四大皆空,道家修持更重恬淡;但,妹妹,出家並非教人無情;四大皆空,恬淡寡欲,也不是教人絕情,倘若無情絕情,何來慈悲?”
她啞了口,她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只是有意刁難,逐步緊逼試探,結果不但仍然一無所獲,反而無辭以對。
良久,她方始苦笑說道:“姊姊,我說不過你,甘拜下風。”
那位人兒道:“妹妹,別動歪腦筋了,能說的,不必你問,暫時不能說的,我自知小心,你又何必枉費心機……”
她嬌靨上又復紅雲滿布,而且比適才更盛。
那位人兒似覺歉然,接道:“人不是鐵打金剛、銅澆羅漢,一天一夜了,妹妹,你歇息一會兒吧。”
她道:“不,姊姊,等了一天又一夜的不是我一個人,你先歇息。”
“妹妹,”那位人兒很感動,道:“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是嬌生慣養的閨閣千金,吃苦這方面,比不上我這出家人多多。
你先歇息,待會兒再替換我,咱們輪流守候不挺好麼?”
未再聞話聲,想必,已經聽了話。
暮色低垂,夜已來臨……
今夜適逢月半,月兒,圓而皎潔。
碧空如洗,清冷銀輝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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