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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良久才找回神識,滴答聲不絕於耳,顏暄半眯著的眼睛睜開,方才發覺正在下雨,雨水落在頭頂鬱鬱蔥蔥的樹葉上,只偶爾落下一滴,順著她的眼窩,臉頰,一路到下巴彙集,再從脖頸流入衣衫內。
她卻不知這場景被不遠處的溫滌塵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貪慾。
顏暄四肢痠痛無比,一扭頭,不見穎木的身影,剛剛她似乎著急逃了,也是,她在蓮臺機關那兒如此算計她,做賊心虛罷。剛想到此處,卻見溫滌塵和裴華都向她走過來,裴華伸手將她扶起,溫滌塵目光倒有些閃爍,作揖道:“溫某還有事情,來日有機會再見。”
顏暄也懶得跟他客套,只點了點頭。溫滌塵便按著胸口,跌跌撞撞走了,如今九死一生,想必受傷頗重,要尋個僻靜之所養傷去。見那討厭的人離去,顏暄呼了口氣。
裴華依舊扶著她,面露擔憂道:“暄姑娘受傷太重了,我們先回齊物觀。”
顏暄卻忽而凝視著他道:“裴公子還是自己走吧,你跟著我沒什麼好處。”
裴華一愣,想了半天,才想到顏暄意指曲亦的那句話,忙道:“他失了真佛之眼,說的話並不可信。”
顏暄淡淡道:“他天生有看透因果之力,也許早已滲透進神識也未可知,裴公子還是早日離去吧。”
裴華忽而勾起嘴角微微笑了起來,心中暖烘烘的,溫聲道:“暄姑娘是在替我擔心嗎?”
顏暄依舊淡淡的:“我只是覺得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她見裴華一臉驚異,又道:“當年我之所以跟你結交便是為了你身上的靈幣。如今靈幣消耗殆盡,大明島又無你們機巧閣銀號,你對我已毫無用處。”
裴華不可置信的搖頭。
顏暄冷笑一聲,挑了挑眉道:“若非剛到異大陸,我缺少幫手,怎會選擇跟你同行?從始至終,你不過是我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
裴華面色蒼白,久久道:“……暄姑娘,你當真……這樣想?”
雨水打在他的髮髻上,沾溼了一臉,原本恣意張揚的英俊面容,此刻顯得狼狽無比,他眼中透出痛苦之色,兀自盯著眼前女子,抿嘴不言。
顏暄淡聲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言盡於此。”她又冷笑道:“何況現在你非機巧閣少主,而我也得到神秀傳承,你對我還有什麼用?”
言罷不看他的表情,徑直走開,擦身而過的瞬間,心中卻悶痛起來。本就是孽緣,希望他好好活著罷。不敢回頭,只捂著胸口踏在溼漉漉佈滿落葉的地面上,發出綿綿的水聲。
雨水滂沱起來,豆大的雨滴讓她覺得有些許寒意,她如今精血受損嚴重,傷勢可怕,靈脈也微弱不堪,連這點風雨都覺得難以承受。顏暄不禁攏了攏衣衫,抬頭望向前方,卻不知要去往何處。齊物觀是回不去了,否則便又要跟他撞上。她暗暗嘆了一口氣,罷了,先離開此地再說吧。
男子卻良久未動,直到她消失了,驀地抬起頭來,雨水順著眼窩滴落下來,卻不知是雨還是淚?周圍沙沙的風雨襲來,織霞錦的衣料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挺拔頎長的身材,只是獨自立在寂靜無人的密林裡,顯得蕭索而落寞。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渾身痠痛難忍,方輕輕低喃道:“謝謝你能擔心我……暄姑娘。”
番外 黃葛樹
風雪交加,顏暄路過一座小村落。她將衣領豎起,裹著脖子。雖然身為修士可以用靈力禦寒,但她有時候卻喜歡這樣用凡人的方式去感觸世界。修士的壽命實在太久,能力又太強大,讓人無法察覺到生命的流逝。
興許只有在這一刻,才覺得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會怕冷,會單純的想找個地方避一避。
她也終於懂得傅拾雪說的那句話,修士有太多的時間和能力去達到目的,自然不屑於做這種凡人行為,亦不會為轉瞬即逝的東西稍作停留。
原來他所做種種,只是想活得更有知覺,珍惜任何天之所賜。生命,或許就應當是這個樣子吧。
她捂著手呼氣,也沒有御劍,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想起童年諸多趣事。
幾個農婦扛著犁巴匆匆忙忙地擦肩而過。他們只當她是個可憐的趕路人,並不知道她是對於凡人而言,高貴的修士。
小巷子裡一戶農家被狂風吹的洞門大開,這是不尋常的。顏暄好奇的扭頭看了看,只見房屋破落,院牆倒塌,想來是荒廢了許久。
尤其讓人側目的是院子裡有課巨大的黃葛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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