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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擾了他,她便自己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百無聊賴的玩了一會兒滿是霧凇的月桂花枝,愜意的眯了眯眼,身為修士不用睡覺,但此刻面朝溫和陽光,竟有些犯懶。不知不覺竟會周公去了。
傅拾雪將布好的藥和著靈泉水封入酒罈子裡,又拿了一個藥鋤,剛一出來,便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高大的月桂白花花的晶瑩璀璨,那女子坐在月桂下,一手支著腦袋休憩,一手握著一束淺黃花枝,霧凇已經化了一半,將袖子洇溼一片。斑斑駁駁的陽光灑了一身,碎星一般。她今日穿了明黃色的對襟襦裙,映得整個人更加明亮溫暖,特別是通透的臉頰帶著淡淡粉白,纖長的睫毛淺淺闔在眉下眼窩,讓整個睡顏寧靜而美好。
傅拾雪竟沒來由的放下了藥鋤,將剛配好的藥酒也輕放在了石桌上。看到她隨意擱在桌上兀自抓著花枝的手腕露在外面,他探指向靈脈按去,知道她靈體恢復良好,不自覺的微微一笑。
他雖動作輕微,顏暄卻已被驚醒,睫毛顫抖幾下方睜開眼來。見是傅拾雪,便揉了揉眼看了看酒罈問道:“這是新配的骨香嗎?”
他點了點頭,見她醒了,便收回了注視的瞳光,拿了藥鋤走到月桂下開始挖起坑來。
顏暄驚異非常:“沒想到你竟然親自埋酒,為什麼不用靈力掘呢?”不過她還想感慨的是,怎麼挖坑這種農夫行為,他做出來竟一點也不覺得粗魯,處處透著一股清俊的風華。
顏暄本不指望他會回答,畢竟他這個人性格孤僻,極少搭理人的。卻沒料到他聽罷接道:“修士有太多的時間和能力去達到目的,自然不屑於做這種凡人行為,亦不會為轉瞬即逝的東西稍作停留。”
顏暄愣了愣,突然想起他名號的出處來,這自然是當時跟師父姬蔻蔻講逃亡經歷時,所告知她的。他不關心一個人生命的流逝,卻將寶貴的精力去用來凝視風雪。他修為如此高深,竟然……只想做一個凡人嗎?
想了想,顏暄便扭頭去院牆處也拿了一柄藥鋤過來,走到傅拾雪身邊笑道:“今日共埋花下酒,一百年後可共飲啦。”
傅拾雪動作停頓片刻,方牽起嘴角淡淡笑道:“到時候你來啟封。”
一個金丹初期修士,一個合體中期大能,彎腰弓背的挖起坑來,坑挖好了,顏暄去把酒抱過來,兩人便舍了鋤頭開始埋酒。最後盡皆灰頭土臉,一手泥巴。相視一笑,只覺得像回到了孩童年月。
顏暄剛沒有運半分靈力維持體力,現做好這一切有些喘氣,便靠著月桂樹幹呵呵傻笑。指著傅拾雪雪白長袍上的泥土笑道:“不知道那些將你傳的神乎其神的修士看到你這副模樣是什麼表情?”她言罷又搖頭晃腦道:“嘖嘖,生死不問,問拾雪啊~”
傅拾雪不搭理她,捏了個闢塵訣,手指和衣物上的泥土便消失無形,又是乾乾淨淨謫仙般的人了。
顏暄腹誹,剛當凡人興致濃厚,轉眼便又想做修士了。真是善變。
正當此時,兩名童子已從山門處飛了過來,背上竹簍裡有許多草藥。乍一過來,看到顏暄灰頭土臉,衣衫也髒兮兮的,都十分嫌棄的瞥了她一眼。顏暄無奈,心道,你們若早一刻回來,便能看到自家先生在奮力刨坑了!真是沒有眼福!
她正腹誹,看到傅拾雪已開始清點草藥。原來這兩名童子是去藥田採藥去了。傅拾雪清點完畢,便讓他們把草藥放在藥房,自己也去配藥了。顏暄一時好奇便跟了過去。
她絲毫藥理也不懂,只四處亂瞅,看到什麼都新鮮。奇怪的是雖然蘇木蘇葉二人對她極為反感,但傅拾雪也不趕她,他們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顏暄這兒看一會兒,那兒看一會兒,不時提出些啼笑皆非的外行話。兩位童子對她鄙夷更甚。她看的無聊,找了把搖椅躺仰假寐去了。不知多久,一股異香充斥滿屋,聞著十分舒泰,她知道藥成了,便立刻起身,湊著腦袋去看傅拾雪配好的藥丸。
那麼多草藥只成了一粒,鴿子蛋大小,淡白色光澤,還未靠近便能感覺到極大的靈愈之力。
顏暄心知不是凡品,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藥丸,有什麼用?”
傅拾雪忖道:“固本培元,凝神養魂,滋補靈脈,穩護金丹。前幾日寫的方子,還沒名字,你有想法?”
顏暄轉了轉眼珠,認真道:“這麼強大的功效!不如叫‘大補丸’吧!”
蘇木蘇葉目瞪口呆,俄頃轉為更加嫌惡的鄙夷,一臉看山野粗人的表情,紛紛心中叫罵:俗人!俗不可耐!
兩人正暗自唾罵,卻見傅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