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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人不必久候,只需片刻,將軍必可趕到……”
劉獨峰森然道:“我有公事在身,如有延誤,你們負責得起?,那九名漢子一齊變色,都俯首說:“不敢。”
劉獨峰知道這一句話已然奏效,心下一陣慚愧:利用職權。權威,的確可以享受很多常人不能有的方便。自己一直力求避免,但有時為情勢所逼,一樣不能或免。只要有了個開始,濫用特權,就會不知不覺的腐化下去,造成肆施淫威。自己尚且如此,定力不夠的人更不堪設想。其實,他在此地並沒有什麼特殊任務,只是為了躲避敵人追殺,只好這般說,以免這幹人老是夾纏不休;但這般說了,自己分明是仗聲威唬人,實在問心有愧。
他雙手一拱,向九人道:“諸位請了。”闊步踏出;張五、廖六押著戚少商,走出了賓府。
迤邐的泥道,穿過衙弄,不知往何處延伸?殘垣上有一叢草,在陽光下水蔥也似的碧綠,乍看還以為草端上都白了頭。
長路漫漫。
他們沒有馬上離開燕南鎮。
這鎮上有兩家客棧,一大一小。大的較乾淨,小的很骯髒。規模大的價錢在規模較小的三倍以上。過路的客人,沒有錢的,多選小的住。大的客人並不多,可是一旦有人住上,一個的花費便頂得住小店裡投宿四人。所以,總計算來,還是大店賺錢,小客棧只能維持門面。
人就是這樣,仰臥不過三尺來地,但要好的,要乾淨的,要講究體面的,也因為這樣,店子越開越漂亮,人為了要充這些體面,手段只好越來越骯髒。
劉獨峰等走進了那家小客棧。
這當然不是劉獨峰的本性。
他一向注重享受,好排場,講舒服。
他們從前門前門走了進去,不到半個時辰便自後門溜了出來。
進去和出來的時候,已完全換了個模樣。
劉獨峰變成了個商賈。本來繞在顎下的五絡長髯,而今繞纏兩腮,一雙本來極為凌威凜凜的眼睛,用肉色的黏泥貼在眼蓋上,使得看得眼瞼如刀裁,眉尾用染黑的玉蜀黍莖須沾上,垂及眼角,穿上城裡綢商的雲雁細錦,頭戴大裁帽,皂履革帶,看起來福泰團團的,完全變了個模樣。
戚少商卻裹在鶴氅之中,頭戴席帽,活像個在中暑的病人,連行路都沒了氣力,看了更不帶眼力。
張五和廖六則上身著襖,下身青褲,頭扎布幘,腳綁行纏,四人僱來了一匹馬車,給足了銀兩,張五扶著裝扮成“病人”的戚少商上車,劉獨峰也翻入車篷之內,由廖六打馬趕車,匆匆離開燕南,直驅無趾山。
燕南是個大鎮甸,來往商賈自然不少,這情景就像一個商客帶著個患病的子侄去城裡求治,誰也不起疑心。
這些化裝,自然都是張五的把戲,以圖瞞過敵人的視線。
至於能不能避過敵人的注意力?或許這只是假想出來的敵人——敵人根本就不存在?這都是難以逆料的事。在意外發生之前,感覺到危機的伺伏,設法去避開它,是門最高深的學問。因為危機雖在,但被你料敵機先,先行避開,或先將其徹底毀滅,危機就不存在了。不過誰也不知道危機是不是果真會發生,不像危機真的發生之後,悔不當初之際來得那麼分明清楚。
真正的高手,是要在危機發生之前覺察出來,而不是在危機發生之後,才去痛悔。
劉獨峰裝扮成商賈模樣,貼上了許多“假須”,粘上了許多“肉泥”,變成了個非常有福氣。反應遲鈍的的商賈,劉獨峰自然不喜歡。
他出身素封之家,富裕尊貴,生活舒適已極,但始終保養得好,練功極勤,所以依然雙星鑠雄健。這段日子以來,為了追捕、押解戚少商,已吃過不少苦頭,而今又叫他沾泥混塵的喬裝打扮成個胖商賈模樣,心裡雖老大的不願意,但仍然不怨一聲。
因為他知道,若不如此,難免就要遇上危機:要押活的戚少商回京,這一路上就得要委屈自己一些。
張五知道主子難受,所以已經儘量不替劉獨峰濃裝——不像戚少商,臉上青的藍的白的粉堊塗了一大堆,要是往帽子底下一張,活像個古墓的殭屍。
馬車轆轆。
起先一個時辰,道上還有行入車輛,不久之後,行人漸少,路漸崎嶇。
廖六果是個趕車能手。
馬匹都像跟他有默契似的,要他們急馳就急馳,緩行就緩行,不管速馳徐行,車上都不感到震盪。
戚少商忽然想起連雲寨的兄弟:他們也各有各的本領。像“千狼魔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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