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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春水的武功,並不怎麼難以閃躲,但這一記攻擊卻拿捏得妙到巔毫,赫連春水足尖還有半寸即達屋頂,眼看就要站穩,全心全意凝聚下盤之力降落,就在這時,瓦片破空而至!
這好比一個人正在凝神沉思,只要在他耳邊隨便叫上一聲,都會使他大吃一驚;又像一個在吃嫩滑魚肉時,冷不防肉中夾了一根魚刺,特別容易被刺傷咽喉。
赫連春水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原可一個跟斗避了開去,只是這樣會稍微狼狽了些,他立意要在來人面前顯示一下他的實力,當下力聚足尖,驟然加快,拍的一聲,把瓦片踩於足下。
他這一腳,已踏住瓦片,這一腳之力,剛可裂石,但又使得恰到好處,不致踩碎屋瓦足陷其中。
可是他腳下的瓦片,竟像游魚一般的滑動,饒是功力霸道的赫連春水,也把樁不住,一滑倒退,直瀉而下。
瓦面是下斜的,他足足滑退了七尺,瓦片仍在溜動。赫連春水應變奇速,另一隻腳尖,及時又踏住了瓦片。
這時,那瓦片被赫連春水雙腳踏住,再也無法滑動。
可是在這時候,赫連春水的位置,也不利到了極點。
他落腳之處,本來是面對白衣人,位置略高,甚宜搶攻,而今一滑七尺餘,變得盡處於下風,白衣人若再施暗器,赫連春水只有兩種情形:
一是死,一是翻落屋瓦。
就在赫連春水應付那足下瓦片的剎那間,戚少商、息大娘、高雞血、韋鴨毛四大高手,已一齊向白衣人發出強力的攻擊。
白衣人也發出了四道暗器。
四道完全不同的暗器。
他的暗器就像抓藥一般。
不同的藥方,適用於不同的病人。
不同的藥物,抵抗不同的疾病。
他這四種暗器,剛好是覷準這四大高手武功招式的破綻而發出的。
所以四人的攻勢俱被擋回。
白衣人手上已多了一枚鋼鏢。這一枚鋼鏢,仍在他的指間,並未發出。
但這一件暗器要發出時的殺氣聲勢,全都聚集在赫連春水的身上。
赫連春水如不想死,只有被迫躍下屋頂。
可是赫連春水也當真頑強,他右手提槍,高舉過額,準備全力擲出!
只要白衣人發出飛鏢,他就扔出那銀槍!
——寧可拼個同歸於盡,也絕不臨陣退縮!
戰況在這種劍拔彎張,一觸即發的情形下僵持,膠著!
月光下,戚少商等四人看見白衣人蕭殺的神態,不禁都為之悚然。
白衣人那一鏢若發出去,赫連春水就不一定能接得下。
同樣,白衣人在閃躲赫連春水銀槍奮力一擲後,也不一定能接下他們四人的全力攻襲。
這是生死關頭。
問題是:誰死?誰生?
白衣人並沒有發出他那一鏢。
他只是冷冷地道:“你是‘神槍小霸王’赫連春水?”他說話不像說話,像在桶裡掏潑一片片的薄冰。
“你的‘鐵翼迎風’袖法,是用‘小陽神功’使的,當然是韋鴨毛;另外一位,身法踏‘玉樹臨風’、雙掌並施鴨犬不留萬佛手上’,想必是高雞血。”白衣人繼續說下去,他在提到那一個人的時候,便向對方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便似一片冰劍,在對方臉上刺了一記。
比月色還冷。
比雪還寒。
“雙劍如夢身如絮,花落花開霜滿天,劍法好、出手辣、人如此美,不是息紅淚息大娘,不可能有第二位。”然後他雙目盯著戚少商,英華畢露:“你的‘碧落劍法’,還有‘鳥盡弓藏’心法,決非‘獨臂劍’周笑笑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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