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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詞失去常性,用力扯開,但雷卷仍不鬆手,唐晚詞力掙不脫,反手一掌,雷卷本就傷重,被打得一個跟斗,跌了出去,扒在焦炭上,唐晚詞自知出手太重,吃了一驚,忙趨過去,關懷地問道:“你……”
雷卷舐了舐唇上的血,艱辛地一個字一個字他說:“你不要走。我們要對得起為我們死去的人,就得回到地窖裡先把我們身上的傷治好,我們不可以去送死。”
唐晚詞含淚點頭。
雷卷緩緩閉上眼睛。
這片刻間,他真想殺死自己一千次。
作為一個男子,他從未想過如此孬種,託庇於自己的屬下,要自己的兄弟犧牲性命,來維護他,而他卻縮頭烏龜一般,不敢反抗,不敢吭聲。
他不明白自己何以如此沉得住氣。
如果他身邊不是有一位心愛的女子——他寧可自己身亡,也不願她受到傷害——依他的脾氣,就算再沉著,只怕也不能眼見至好的兄弟們一個個慘死,有的危在旦夕,他卻只躲起來顧著自己。
這不是一個英雄可以乾的事。
也不是一條漢子的作為。
——但卻是一位復仇者必行之路。
不管旁人能不能瞭解,會不會了解。
不過,他知道,就算世上任何人都不瞭解,有一個人一定會了解的。
——戚少商。
戚少商身負的血海深仇,只比他重,決不比他輕,戚少商忍辱偷生只為報仇雪恨,他全然同感。
——只不知戚少商現在是否仍在活著?能否逃得過劉獨峰的追捕?
——如果戚少商死了,那麼報仇的責任,全在他的肩上了。
——戚少商,你一定要活著,你,一定要逃出去。
能活下去,才能報仇。
第三十二章天空中的男女
戚少商幾乎肯定自己活不下去了。
在毀諾城的大沖殺裡,在排山倒海的攻勢中,他幾乎已崩潰,無法再戰,不想再逃了。
這一路來一次又一次的遇險,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圍攻,一次又一次的牽累別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使戚少商已失去了強烈的鬥志,幾近完全絕望。
——既然逃不出噩運,又何必要逃?
——既然自己不免一死,又何苦要連累他人?
而現在他又把毀諾城牽連進去,使得滿城的人,都遭受到厄運。
他覺得這種惡運,是他帶來的。
想到這點,他心中就更為負疚,簡直想用手中的劍自刎當場。
可是自刎有什麼用呢?他寧可再用手中長劍,多殺幾個可惡的敵人,多救走幾個毀諾城苦戰中的女子。
他已非為求自己活命而戰。
他不想逃。
可是,他瞥見了激戰中的息大娘。
他看見她纖弱的嬌軀,跟如狼似虎的敵人交戰著,汗溼了她背後的衣衫,使她弱柔的身軀,看去更令人生起一種不忍心的感覺。
戚少商只看了一眼,心中就決定縱自己死千百次,也決不能教她受罪。
所以他一定要救出息大娘。
他重新點燃起鬥志。
他殺到息大娘身畔,敵人愈來愈多,他無法說出一句話。
息大娘沒有回頭,卻感覺到是他,便把背部與他背貼著,兩人去了後顧之虞,拼力殺敵,敵人再多,一時也不能奈何他們。
可是,顧惜朝和黃金麟加入了戰團。
這兩人的武功,本就是強敵,加上如潮水般湧來的敵人,戚少商知道,他要護走息大娘的心願,只伯無法達成了。
就在這時,忽然飛入了一隻極大的紙鳶。
此時此境,飛來這樣一面紙鳶,豈不太怪?
紙鳶是白色,底下懸著一張小紙條,飄到戚少商跟前:
“請上”。
只有兩個字。
戚少商沒有再考慮,抓住息大娘,掠身上了紙鳶。這時候的情勢,確已不容他多作細慮。
他們才上紙鴦,紙鳶立即被人力扯一般,飛了出去,直升上半空。
顧惜朝等要制服已來不及,只好喝令放箭,但紙鳶升空十分快速。很快的便連箭矢也無法射及,反而自半空掉落下來,傷了自己的人。
顧惜朝心下悻然,但想及劉獨峰曾明示過戚少商是他要緝捕的人,諒他也飛不上天。
在半空中的戚少商與息大娘,大難不死,劫後餘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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