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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明屈指叩桌:“你來我不棄谷,就是為了深情凝望一口棺材給我看?”
那人面色一沉,慢慢地轉過頭來。俊美的面容掛著寒霜,眸如冰鑄,單望著,就滲出絲絲的冷意。
襲明意味不明地揚起唇角,似有幾分愉悅,身體向後一靠,懶洋洋地說:“通天宮少宮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靳重焰從玲瓏囊中取出一個紫檀木匣子,手指輕彈,送到襲明身邊的茶几上:“還債。”
襲明低頭掃了眼手肘邊的匣子,抬眸看劉念。
劉念看上去像在發呆。
從進門的那一刻起,他的身體就像澆了蠟油一般,硬邦邦得動彈不得,眼珠子牢牢地黏在那個冷若冰霜的人身上,心也跟著冷得發抖,思緒凍結成冰,迷迷糊糊渾渾噩噩。自己是誰,在此作甚……諸般種種,皆忘得一乾二淨。
彷彿天地宇宙,只有那人。在這裡,在眼裡,在心裡。
“你……”襲明吐了一字,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叫什麼,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抬手一掃茶几上的匣子。
匣子從劉念面頰擦過,匣角劃出一道細細的口子。劉念還是呆呆的,毫無所覺,直到青年拉了拉他的袖子,瞳孔才漸漸地清明起來。意識到其他三人都看著自己,他手腳微微發抖,也不知往哪裡擺,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撿起來。”襲明道。
劉念蹲下身,腿抖得越發厲害,乾脆膝蓋一送,跪在地上將匣子撿起。
襲明淡淡地說:“你又不是通天宮的人,跪他做什麼。”
劉念微微抬頭,瞄到玉棺邊的鞋子,厚底白緞面,左邊那隻縫補過,補的白線如長短腿的蜈蚣,很是粗糙。這是他兩年前送給靳重焰的生日賀禮,靳重焰當時收下了,轉身就扔在了碧霄山上,又被他撿了回來。一隻的緞面被樹枝勾破,他沒補,直接放入玲瓏囊裡,沒想到時隔兩年竟重見天日,更沒想到補它的人的手藝竟這麼差。
鞋子本就不漂亮,如今更是醜陋,他羞赧得不忍再看,低著頭站起來,將匣子遞到襲明面前。
襲明道:“開啟。”
劉念看了看匣子,是八卦扣。他將釦子撥開,挑開蓋子,淡淡的腥氣撲鼻而來,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赤紅色心臟放在一塊白色的錦緞上。他將匣子遞給襲明。
襲明並不接過來,看了眼道:“青麟蛟心?”
靳重焰道:“八百年的青麟蛟。”
襲明道:“你入通天宮試煉時,以三天三夜殺死了一條強你百倍的青麟蛟為特例,省去了十年的外門弟子考核,直入內門,被老宮主收為徒孫,承襲衣缽。那條青麟蛟成為通天宮的收藏,被收入海天庫。即使你是原主,要拿到它的心也不容易。”
靳重焰道:“夠還債嗎?”
“你似乎還沒有說,要還什麼債?”
“仙境冰晶玉。”
襲明眼睛微眯,瞄到靳重焰衣服裡面露出的半片玉甲:“原來這塊玉被他煉製成玉甲送給了你。”
靳重焰臉色一變,抬手攏了攏領子,突又有些高興與羞澀:“嗯,是麒麟玉甲,仙境冰晶玉能抵消血麒麟的高溫卻不會損耗它本身的威力,再適合我不過。”
襲明道:“用青麟蛟心換仙境冰晶玉,我反倒是賺了。”
靳重焰道:“無妨。從此,你與他便是兩清了。”
襲明笑了笑,笑意未及眼底:“誰說無妨?仙境冰晶玉雖不如青麟蛟心貴重,可我要的是仙境冰晶玉,不是青麟蛟心。”
靳重焰沉下臉。
“既然玉在你身上,脫下便能還我,這才是真正的兩清。”
靳重焰一聽他索要麒麟玉甲,怒火就從心底竄起,燒得頭腦發熱,恨不得將他如碧霄山對面的山峰一樣,一劍削了!“休想!”他一字一頓地說。
襲明也拉下臉來:“通天宮坐擁天下珍寶,難道還要霸佔區區一塊仙境冰晶玉嗎?”
靳重焰道:“它已經被煉製成了麒麟玉甲。”
“不如這樣,我抓一對火麒麟給你,你將這件玉甲給我,我們各得所需,如何?”
靳重焰瞪著他:“休想。”
兩次被拒,襲明也不惱怒,又道:“若我沒有看錯,這口棺木用的是萬年寒玉,用它做麒麟玉甲,還能激發火麒麟的威力,比仙境冰晶玉更為適合。”
靳重焰依舊冷著臉道:“休想。”
襲明道:“這又是為何?”
靳重焰嘴唇抖了抖,慢慢地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