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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雪道:“怎麼會有這種事?”
老人道:“姑娘,生當亂世,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骨肉離散,這種事正多,你倆還知道自已本姓什麼,叫什麼,懷兒跟山月暱?”
真是,郭懷跟關山月的遭遇,還不如她姐妹。
歐陽雪低下烏雲螓首,沒再說話。
歐陽霜道:“晚輩二人雖然不是同父同母一家人,但是二十多年來都姓歐陽,情同姐妹,晚輩二人願意永遠都是姐姝。”
歐陽雪抬起螓首,美目淚光閃動:“還請您老人家成全。”
老人道:“你倆本來就永遠是姐妹,若是有人想拆散你倆,我頭一個就不答應!往後,依我看,一定得是兩個,絕不能只是一個,只是,你倆該恢復本姓本名,以慰你倆生身父母的在天之靈,而且,也要雙雙到另一家去了,也該恢復本姓本名了。”
這最後一句,聽得姐妹倆嬌靨泛起紅雲,雙雙螓首低垂,沒有作聲。
顯然,都聽懂老人家的意思了。
還有兩個聽懂老人意思的,郭懷跟關山月。
關山月想說話,但終究還是浪說,原本他覺得張不開口,而今他又認為不必張口了,因為老人已經說話了,據他所知,老人是又一次的說話。
郭懷沒說話,不知道他是裝聽不懂,想讓眼前這事過去還是怎麼。
不知道眼前事是不是要過去了,老人道:“好,我要跟懷兒說話了。”
郭懷的神色似乎一鬆。
姐妹倆也忙恭應退立一旁。
郭懷上前,恭謹躬身:“孩兒有事稟報……”
老人道:“張廷玉?”
郭懷道:“您知道?”
老人道:“我也是為這事來的。”
郭懷道:“孩兒是因為他有您老人家的信物……”
老人道:“早年我在他上京應試途中碰見他。我看他書讀得不錯,人品也不錯,是個人材,日後必有大成,所以給了他一方信物,以備日後他有需要時,助他一臂之力,沒想到他用在這裡了,也算用在了正途,沒有辜負我贈他信物的心意。”
郭懷道:“他是為玄曄來的。”
老人道:“處今日之勢,你想讓他如何?不能指望每一個漢族世胄都像咱們一樣,尤其是讀書人,他不但要活,更想展所學,展抱負,小以顯父母,光門楣,大以治國,平天下,只要能不忘自己是漢族世胄,偶爾為漢族世胄盡點心力,也就夠了,這也就是當初我為什麼贈他信物的道理所在。”
郭懷道:“是,孩兒懂了。”
老人道:“我把他當成一顆種子,只要我選的種子不錯,他必有萌芽、茁壯的一天,一顆種子有一顆種子的功效,倘若種下的種子一多,其功效近不下於我等,面且那也是有力的內應。”
郭懷道:“他說我漢族世胄世世代代永續不絕,成功不必在我。”
老人道:“他看得明白,說得好,事實上,自福臨入關,以至玄曄,兩朝都算不錯,福臨固基,玄曄除鰲拜、平三藩,更顯現他的英明果斷雄才大略,不止國力已雄厚,國威更遠達四鄰,恐怕已是難撼動他分毫了。”
連老人都這麼說,而且誇張廷玉看得明白,說得好,可知張廷玉是何等樣人,也足證張廷玉是開誠佈公,掏心相向了。
郭懷道:“張廷玉說,玄曄立行二的胤祁為儲,卻為胤祁憂。”
老人道:“他說為什麼了麼?”
郭懷道:“玄曄怕‘玄武門’人倫慘劇重現於今。”
老人道:“那是必然,玄曄其他的兒子,個個強過胤祁,個個不服,不甘心;一定明爭暗鬥,都是自己的兒子,玄曄鎮不住,也攔不了。”
看法,說法也跟張廷玉一樣。
郭懷道:“所以,他帶著您老人家的信物,千里迢迢,遠從京裡到‘南海’來。”
老人道:“你是說……”
郭懷把張廷玉的來意,稟知老人。
聽畢,老人淡然道:“他把我贈給他的信物,真用對了時候,用對了地方,也真找對了人,你前趟京裡的所作所為,讓玄曄信得過,也使得玄曄激賞,除了你,還真沒有第二個保得住他這個二兒子,也真沒有第二個鎮得住這場爭鬥。”
郭懷道:“您說玄曄雄才大略,英明果斷,難道他真不能……”
老人道:“這就跟玄曄是不是雄才大略,英明果斷無關了。這道理,跟人管得好別人的兒子,管不好自己的兒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