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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看見有什麼特別奇特的人,只覺得離他不遠的一付座頭上的兩名茶客有點扎眼。
這兩名茶客穿著、打扮俐落,有點像江湖人,可又不全像,一時看不出究竟是幹什麼的,只是他倆臉有兇相,目有兇光,絕對不是什麼好來路。
不管奸來路,歹來路,絕對跟關山月沒關係。
他倆是先來的,原就在座,不是跟著關山月進來的,而真,從關山月進來到如今,也沒看過關山月一眼。
就憑這兩樣,絕對跟關山月沒關係。
既然沒關係,關山月就既不必關心,也不必在意。
夥計躬身哈腰,滿臉陪笑把茶送來了,又躬身哈腰,滿臉陪笑的走了。
關山月喝茶了,也聽曲了。
茶既然送來了,不能不喝;曲既然唱上了,也不能不聽、邊喝茶,一邊聽曲,一邊等,等有人盯他,等動靜。
他認為,“黑白雙煞”應該已經知道他來了“九江”了!
盯他的人該出現了!
雖未必會有什麼動靜,但盯他的人該出現了。
是麼?
每個地方都少不了有要飯的,要飯的也會挑人多的地方跑。
“九江”也不例外。
本來嘛,人少的地方要什麼飯?跟誰要?
叫要飯的,手伸出去要的可不都是飯,也要錢,要到了錢,一樣能買飯填飽肚子。
既是要錢,當然往人多的地方跑。
同樣的,酒樓、茶館人多。
要飯的會往酒樓、茶館這種人多的地方跑;酒樓、茶館這種地方的掌櫃、夥計也都會裝沒看見,不會管,不會趕。
要飯的可憐,誰不同情?行好、行善也為自己積德不是?
要飯的必會有分寸,約束自己,絕下會成群結隊往一家跑,一家頂多一兩個,也絕不擾客,伸手出去,給就要,不給就走,絕下糾纏不休。
其實,最要緊的還是要飯的不能惹,一旦惹了要飯的,做生意的生意就不要想做了,天天來一群,不用吵,不用鬧,只往你門口一站就夠了。
不吵、不鬧、不犯王法,地方官府、衙門也無可奈何!
當然,酒樓、茶館裡的客人例外,客人敢惹要飯的,不過,酒樓、茶館裡的這種客人並不多。還是那句話,要飯的可憐,誰不同情?行好、行善也是為自己積德。
還有,飲酒、吃飯、喝茶是什麼事?誰會在這時招惹不痛快?
只是,說酒樓、茶館裡的這種客人不多,並不是說絕對沒有……
“陸羽居”進來個要飯的,是個年輕要飯的,十七、八,眉清目秀的,只是一臉髒,一身髒,一手端著個破碗,一手是打拘棒,進來就挨桌遞出碗去,也不說話。
不用說話,誰都知道他要幹什麼?
這時候挨桌央求施捨,不也擾人聽曲?
一桌又一桌,想給的給,不想給的不給,看也不看一眼,都沒事兒。
到了那兩個扎眼的那一桌了,碗剛遞出去,一個眼一瞪,手一揮,叱喝:“去,滾一邊兒去!”
碗飛起來,落了地,不但更破了,根本就碎了,前面幾桌有客人給的幾枚制錢也落了地,到處滾,有的還看得見,有的不見了。
年輕要飯的怔住了。
滿座的茶客也怔住了。
唱曲的也停住了!
那一個,臉上現了兇相,兩眼也露了兇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孃的,瞎了眼的髒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跑來擾大爺聽曲!”
掄起大巴掌來就摑!
這一巴掌要是摑中,年輕要飯的準慘。
距離近,出手快,沒有摑不中的道理。
還好,理雖如此,事卻不然……
年輕要飯的被人及時拉開了,這一巴掌落了空。
拉開年輕要飯的人是關山月,他先一句:“小兄弟這兒來。”拉開了年輕要飯的之後,他向年輕要飯的道:“我給。”他抬手遞出了一塊碎銀,又道:“這夠你吃幾天了,也再買個碗吧!”
年輕要飯的兩眼都瞪圓了,沒伸手接。
大半是從沒人給過這麼多,不敢接。
關山月拉過他的手,把碎銀塞進了他手中,道:“拿著,去吧!”
年輕要飯的一躬身,轉身去急急忙忙的撿起了地上幾枚看得見的制錢,一溜煙似的跑了出去。
沒事了,關山月要回座去,剛要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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