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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由國家收藏,這種尊民輕君的思想,縱有記載,也定遭湮沒、滅絕——誰說中原三千年來不見以民為主、民權為重的言論?只要對歷史事實稍有識見的人都知道,中原不是出不了這般人才,只是有者早已抄家滅族,有著亦早遭燒燬刪封,有藏者有流傳者只怕早給拔舌犯刑、連坐治罪了,在這種情況下,誰敢放言直論?誰能為民請命?連儒者也只唯唯諾諾,一味為帝王歌功頌德,好不容易才覓著進諫時機,一旦幸蒙採納一二,則喜不自勝;唯常犯顏獲罪,慘遭流刑、放逐,乃至受戮,連累親友,不知凡幾,故莫不惶悚者甚。這些膽小、卑屈計程車大夫能有甚作為?飽讀詩書,到底是看人臉色。儒士若連墨、俠都不能容,最後只有落得跟法家黃老沆瀣一氣,非驢非馬,烏煙瘴氣的下場了。既手無縛雞之力,又不能挽狂瀾於即倒,敢擔當風雲際會之變,白首空帷也只是讀死書而已。其實不是沒有這樣為民請命、變天革制的人,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才論見,只是這種人、這般識見決不見容於朝廷,故而流傳不下去,也紀錄不下來,更發展不開來而已。我推想,歷代以來,給各種罪名誅殺的人,包括至聖先師孔丘親自下手殺害‘心逆而險,行僻而堅,言偽而辯,記醜而博,順非而澤’的小人,其實,很可能本是個不合時宜、為老百姓權益而開罪了權貴君主的俠義之士!”
溫子平與溫壬平兩人面面相覷,為之瞠目,溫子平試探地問:
“那你是說……儒學無益、士大夫不中用了?”
“不可一概而論。儒士若只貪生怕死,拘泥腐迂,那還不如一凡夫俗子,至少不誤蒼生。儒生中畢竟也出過敢為國家輕生死、能為百姓謀利害的人物。”方巨俠道,“也就是說,要有大儒的淵博學識,但也得有俠骨才行,沒有俠行,不算好儒生!”
他忙補充了一句:“當然,我說的‘俠’,是不惜為民殺身成仁、為正義捨生死、為良善輕生死的大俠之風,而不是那些只為忠一家一戶一人之義、好勇鬥狠、不識大體、不辨是非、鼠目寸光,只知私相利益、只顧個人情誼的莽夫、死士所為。“
他笑笑又道:“那畢竟是不同的。”
“那是有很大的分別的。”
他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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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謀殺一大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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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溫子平慎重地問,“你認為儒和俠應該結合在一起?”
“我提倡的是儒俠,知行合一;”巨俠小心地說,“那是俠骨丹心、劍膽琴心、智勇雙全、劍客書生。”
“那巨俠你應該跟我來。”張炭說,“我們‘金風細雨樓’跟你的意旨很相符、極相契,我們既志同,也道合,戚樓主交代下來:你來領導,他讓賢。不然,咱們也風雨同舟,並肩作戰,為江湖人做點事,為老百姓謀福利。”
巨俠笑了。
搖頭。
張炭失望了,“你不是跟我們在同一道上的嗎?”
“是同道,也是同志,‘金風細雨樓’以暴易暴、以惡制惡、鋤強扶弱、除奸濟善的宗旨,至少,和我所抱持是一致的。”方巨俠笑吟吟地說:“只不過,我不去‘金風細雨樓’。”
“為什麼?”
“有人說過:在白天,我唱過了歌;在傍晚,我走過風雨飄搖的路。我要做的事,已做過了。雄心雄過,壯志壯過,我現在只想悠遊自在,行吟遊樂。”方巨俠邊行邊說,其他的人也隨著他閒步而行。“而且,‘金風細雨樓’有的是人才:王小石、戚少商、孫青霞、雷卷都在那兒,以前還有蘇夢枕、白愁飛主持大局,早已不需要我了。我們既是同一道上的人,就不一定要同一條船,就像所有的明珠不能放同一錦盒裡的道理一樣,我們應各守各的崗位,各做各的事,那才可以把力量擴散、遍佈,眾志成城,早遂大願。”
“你不去他們那兒,正好,你來我們這裡。”
說話的聲音很沉,很啞,很烈。
像火一樣的烈。
一樣的燥。
他是雷踰求。
“你代表‘江南霹靂堂雷家堡’?”方巨俠含笑問他,“還是‘六分半堂’?”
雷踰求還沒回答,巨俠已然反問:“如果你代表的是‘江南霹靂堂雷家堡’,今日你為何加入了‘六分半堂’?要是你代表的是‘六分半堂’,你才加入了他們四十七天,才參加過四次行動,且引起了同門兄弟不和猜忌,對堂內機密、制度、作風,你也還沒弄得很清楚,你用什麼理由來勸我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