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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之命來請方巨俠到宮裡去,皇上有事與大俠密議。”
朱月明又是眉開眼笑,稍稍退了一步。“哦,嗬,你既有皇命在身,班輩身份,可比我高多了,我這要拱手靠邊,哪敢相爭!——只不過,奉聖諭就一定是辦好事嗎?那麼,想必早已道無民怨,天下太平了吧?呵呵,這又是我多嘴了。既是聖上旨意,想必是上承天意、下合人和的了,不但是好事一件,也是大功一樁了!”
朱月明是個老經世故的人,不到必要關頭,他說話總留有餘地。
何況那還是涉及批評聖意的話。
像剛才那番話,他已說得很含蓄了。
溫壬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是以他忿忿然道:“皇上一向重視方巨俠,幾番相邀巨俠出來主持廟堂大事,只巨俠一直堅辭不就,其實,只要他肯出山,在皇上身邊,主理大局,清除小人,打擊奸佞,使朝廷去盡靡頹,重新士氣,那不是大大的好事一件嗎?巨俠也正好把一身本領,一生心血,奉獻給朝廷萬民,那也不是大志能伸的天大好事嗎?我不求功,只求玉成此事。”
“是是是,”朱月明笑如月滿,“是好事,也是功績,更功德無量。”
這種人,你打他,也不見他會疼;他殺人,只怕也不流血。
“我謝謝皇上好意,但卻不認為全如你所說。”巨俠說話了,“皇上沉迷女色,性喜玩樂,他身邊正有一大幫投其所好的人,就算他銳意改革,重振新局,光憑他一人意志,也不會有用。何況,據我所知之今上,大抵脫不出貪花好色耽於享受的格局,許他一時思變,不久也會放棄逸樂。坦白說,我認為,近日宮中多事,皇上數度遇弒,他是耽心個人安危,才不理會包圍他的群臣力阻,召我進京入宮,為他保駕——其他一切高官厚祿,甘辭美諾,都是虛的。他是要我保護他,這才是目的。要不然,聖上才不要一個老是勸他要理政事、管民生的傢伙來在他身邊嘮叨不已。”
溫子平深有同感:“所以說,召你入朝封官,為的是保衛皇帝,而不是為了要任用巨俠之才,為天下萬民行好事。”
巨俠昂然道:“我近年來雖已不問江湖事,但老驥伏櫪,雄心猶在,若真能為天下黎民效命之處,無不竭盡其力,死而後已,絕無怨懟。但如果只為一家一人效死伏命,我不想幹,我還是雲遊四海,做我那些見一人活一命、遇一事行一善去!”
溫子平道:“好!”
溫壬平道:“不好!”
溫子平問:“怎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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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大俠的多種方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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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壬平怫然道:“就是因為朝政腐敗,群奸誤國,像巨俠這樣有能為力的人,不再爭取皇上信任,加以重用,發揮大力,激濁揚清,一旦大宋江山,江河日下,誰可力挽?若人人如同巨俠想法,獨善其身,不理政理,朝廷無人,宋室還有何指望?”
巨俠看著溫壬平,對這白髮蒼蒼的倔強漢子,升起了一種敬意。
“我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要改,得徹底地改,只一兩人在改,只改一二事,形同做戲,那不如不改,因為敵對勢力一旦反撲,只怕變本加厲,貽誤蒼生。要知道,政事是操於接近皇上那一大群奸佞小人手裡。他們依此長期得到利益,而且久踞高位不下,一旦要改革,就會觸發他們的忌諱,衝擊他們的權力,傷害他們的利益——且不管他們的權力是從傷害良善忠義中竊取的!如果竊取、暴奪已成了惡習,要徹底地清除這種惡習,非得要大死一番而後活,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成。可是,而今朝廷積弱,只管夜夜笙歌,日日歡娛,外寇虎視眈眈,隨時發兵南侵,能思猛進嗎?”巨俠道,“我們若圖大舉,一新國力,緩已不及,速者不逮。宋室臨危,已明而顯見,一如垂死病人,千瘡百孔,一旦改服用猛藥,反而連剩下的一口氣也斷了。那些既得之利益的群臣、權貴,一旦既得之利益遭受挑戰,會甘休嗎?”
溫壬平蹙眉咕噥道:“那總不能不做呀!”
他明顯是反對巨俠的話。
但反對得不明顯。
他也有苦衷。
因為他不得不反對巨俠的話。
他是受皇帝之命來爭取巨俠入宮的——為皇上講好話他責無旁貸。
他更不得不反對的是:
巨俠的話如果說得是對的,那麼,他給投閒置散多年之後,終於背離家門,脫離江湖同道,跑到京裡去當不大不小但能給武林中人代皇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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