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南湖行(第2/3 頁)
下手去,平靜地盯著面如菜色的崔傅升:“王爺?不知運鹽使稱呼的王爺,是當今哪一位王爺?”
崔傅升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戰戰兢兢道:“大人,大人饒命。下官不是吃裡扒外的人,實在是三王爺抓了下官的把柄,下官不敢不從……”
三王爺是正在京中幫皇帝處理政務的恭親王。
皇帝面色一變,一腳朝他心窩子踹去,冷聲道:“死到臨頭還敢栽贓嫁禍!明明是你那好主子做的事,你還敢往恭親王身上栽!我看你是連全屍都不想要了!”
當他是傻子嗎?恭親王這麼些年來與他情同手足,又是唯一一個留在京中的親王,為了避嫌,連府上的護衛軍都給散了,全指著他從宮內派禁軍去護衛王府。若是連恭親王也要反他,這天底下還有誰可以信任?
皇帝冷冷地看著他,說:“我今日就要看看這信鴿究竟是往京中去的,還是往淮北去的。”
淮北二字一出口,那崔傅升面色驟變,忙說:“下官不敢欺瞞大人,此事怎會與淮北的四王爺扯上關係?下官是受三王爺指派而來,此事千真萬確!”
皇帝使了個眼色,方淮側手朝崔傅升重重一劈,他就軟綿綿倒在了地上,再也沒聲了。院中的事留給暗衛料理,皇帝走進了鹽運司,見那大廳中央的桌子上還有紙墨,便重新拿起一張白紙,執筆寫下一行字:嘉興鹽運司一切正常,請王爺放心。
他走出大廳,將紙條重新系在鴿子腿上,重重一拋,那鴿子振翅飛走了。
江南的鹽務打今兒起,就要與淮北的四弟毫無瓜葛了。
他望著天際很快變成一顆小黑點的白鴿,一字一句說:“三日之內,將江南一帶七名鹽運司的運鹽使全部抓起來,此事不可聲張,需暗中進行。朕即刻傳書與恭親王,命他派遣朝中官員入駐鹽運司,接替所有職務。”
他查了很久,嘉興的這一位崔大人是與淮北聯絡最為緊密的,江南一帶的鹽務都會彙報到此處,由這崔傅升統一傳書彙報給淮北王。如今拿下這條線索,剩下的一切好辦。
“將這鹽運司中所有官吏統統關押起來,逐一審問。這些年淮北王與他們如何聯絡,如何暗中轉運官鹽與鹽務稅收,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落下。”
***
南行最重要的事情都塵埃落定,皇帝終於不再逗留,不日就將離開嘉興回京。臨行前,陳家最後款待皇帝的地方在嘉興城南的南湖之上。來了江南這許多日,皇帝還未曾見識到水鄉餘韻的風姿綽約,青石板與窄巷子倒是見了不少。
嘉興的南湖與杭州西湖、南京玄武湖並稱為江南三大湖,輕煙扶渚,微風欲來,有東西兩片湖泊,兩湖相連,呈鴛鴦交頸之狀,且湖中常有鴛鴦戲水,故又名鴛鴦湖。
皇帝笑著提出要嚐嚐初來嘉興便聽人提起的船菜,陳家便包下了一整隻雕龍秀鳳的畫船,還請來了嘉興鼎鼎有名的船菜大廚。
昭陽聽說後可高興壞了。這些日子皇帝忙著,她只負責伺候他早晚各一頓,就連吃飯時皇帝也在看摺子,又或者是與方淮和趙孟言談些她聽不懂的政務。
兩人三四天幾乎都沒說上一兩句話,只除了夜裡她伺候他看書時,他頭也不回地說一句:“你先歇著吧,朕這裡不用人伺候了。”
她看著皇帝蕭索的身影,應聲回屋,可躺下之後卻總是難以入眠。她只要轉過頭去,便能看見外間的燭光將皇帝的影子拉長再拉長,最後投射在她的門上。他偶爾會翻頁,身影微微晃動著,明明悄無聲息,卻總能叫她屏住呼吸。
她能察覺到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他說到做到,真是君子,全把那日之事拋腦後。到這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是個賤皮子,他那麼拿真心對她的時候,她視若無睹地拒絕了,可眼下他好端端的不來招惹她了,她又總覺得心裡憋得難受。
有的事情真的說忘在腦後就能忘在腦後嗎?
這些日子她食不下咽,總覺得精神懨懨的。德安把她拉到後院裡去,上下打量著:“那日你和主子早出晚歸了一趟,咱家瞧著似有什麼事發生了,你說說看,到底為什麼變成眼下這樣子?”
眼下這樣子?她有些不解,摸摸自己的臉:“大總管,我怎麼了?我好端端的,什麼事都沒有啊!”
“真當咱家是瞎子呢!”德安沒好氣地戳她腦門兒,“主子不跟你說話了,你也吃不下飯了,說吧,是不是你們出門兒那天吵架了?”
她連忙求饒:“哎喲我的大總管,您可饒了我吧,您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跟主子鬧脾氣啊!還吵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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