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在眼前(第1/3 頁)
第五十五章
“您,您放手。”周遭沒人,昭陽也沒那麼顧及對待皇帝的禮節了,橫豎就是個登徒浪子,她沒什麼好氣,別開臉窘迫難當,“您這麼大半夜跑來司膳司,還夜探姑娘家的屋子,您,您倒是顧著點您帝王家的尊貴臉面成不成?”
哪知道皇帝耍無賴耍上癮了,就這麼拽著她的手,仍是輕輕使力將她按在那大樹上頭。
“朕還有什麼臉面?到你這裡,該丟的都丟完了,朕眼下是沒臉沒皮的人了,還有什麼好顧及的?”他低頭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姑娘眉目清晰,面頰緋紅,眼中似有控訴之意,可那盈盈波光只會叫人更心動,更想欺負她。
“主子,您,您放尊重些成嗎?”昭陽滿臉通紅,縮回手來,被他握住的地方滾燙滾燙的,就跟被開水淋過似的,火辣辣都快脫層皮了,“您說這些昏話,叫人聽見還以為我是什麼紅顏禍水……”
“你一天不依朕,就一天是紅顏禍水,叫朕辦政務都專心不起來,老走神。”他依著她的話往下說,“誰說不是呢?就是紅顏禍水。”
這可真是沒來頭的指責,只顧著說,也不顧這話講不講理。
“您見過長成這樣的紅顏禍水?”她斜眼瞧他,撇撇嘴,“那您也太抬舉小的了,這紅顏禍水看來也沒那麼難當啊。當初的蘇妲己、楊貴妃,好歹也是傾城之色,我算什麼吶?您這話要傳出去,也不怕天下人恥笑您有眼無珠,是個昏君!”
你聽聽,這還跟他蹬鼻子上臉了!
要換做別的人,口口聲聲說他有眼無珠,是個昏君,皇帝指不定要怎麼大動肝火呢,可到她這兒了,輕飄飄那麼埋怨似的說出來,他只覺得渾身舒坦。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她分明是在損他,怎麼聽進耳裡總覺得她在誇他呢?
皇帝心裡就跟醉了酒似的,看著她在月色下清凌凌透亮亮的眼睛,含笑點頭:“對,朕到你這兒了偏就有眼無珠,覺得你是天下間最好看的姑娘。”
昭陽傻眼了,臉紅得更厲害了,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哪個姑娘不喜歡聽見別人誇自己吶?可不成,她還有理智尚在。
從倚在樹上離他極近的窘迫境況下抽身而出,昭陽頓了頓,嘆氣說:“主子,您是睡不著,才來消遣小的嗎?”
“是睡不著,但並非來消遣你,只是想見上一面。”皇帝說話也沒個顧忌,“這些日子朕忙得要命,就跟停不下來的木陀螺似的,想抽出空來見上你一面真是比登天還難。你平日裡又去了承恩公府,朕也沒法子把你叫去乾清宮,只能趁著夜裡來看看你。”
可看見了,心卻依然癢著。打什麼時候起他對她竟然越來越不知饜足了?從前只想看著瞧著,而今卻覺得這樣都還不夠,還想近一些,再近一些。最好能時時刻刻待在一起,最好能抬眼便是她,最好能再無顧慮地與她說笑逗樂,能牽手,能親吻。
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急。這丫頭跟兔子似的會逃跑,若是太心急,她指不定又跑掉了。
昭陽瞧了瞧他惆悵又熱烈的眼神,忽然間就很心酸,明知隔著千山萬水,他這又是何必呢?可他那麼用心,到底還是叫她也心軟了,她別開目光,輕聲說:“主子若是想散散步,說說話,小的陪您。”
皇帝都愣住了,嘴唇動了動,險些以為自己聽岔了:“你,你方才說了什麼?”
這樣呆呆傻傻的皇帝,昭陽是第一次見,當下撲哧笑出了聲:“小的讓你回去了,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司膳司做什麼?”
她佯裝要走,卻被皇帝倏地拉扯住衣袖。
“不成,朕聽清了,你方才明明說要跟朕散散步,聊聊天。”皇帝斜眼看她,“好啊,朕竟不知道你也有這樣大的膽子,敢拿朕消遣!”
她心頭又是歡喜又是悵然,那些酸楚的複雜的遺憾的卻又蠢蠢欲動的情緒像是頑強的種子,被不知名的風吹到心頭的土壤裡,頓時爆發出旺盛的生命裡,紮根,發芽,呼拉拉一下子長成參天大樹,撼天動地,叫她難以拔除。
她低著頭,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說了一句:“小的哪裡敢消遣您呢?腦袋不想要了還差不多。”
“胡說。”皇帝笑了,伸手輕輕拍了拍她雪白雪白的脖頸,嚇得她又縮了縮腦袋,“你是朕的宮女,你的腦袋也是朕的,誰敢摘了它,朕要他的命!”
昭陽突發奇想,忽然問他:“那,那若是您自個兒想摘了它呢?”
皇帝瞥她一眼:“你當朕是什麼人?這麼愛摘人腦袋,朕失心瘋了不成?又不是紂王秦王那種暴君,幹什麼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