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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蘇師兄的雄才偉略、沉潛高深:我也比不上白二哥的志大才高,飛揚縱橫。做大事的人一定要不擇手段不惜犧牲也要達到目的的決心,這點志向我可天生就沒有。我只王小石。我的宏願一直只是要當個快樂的小老百姓,一個開開心心的平民。幫得了人我才出手,否則我寧可讓一讓、忍一忍。我喜歡石頭,但不是特別喜歡那些特別珍貴的的,甚至也不是一定要特別的,只要是一花一草一木一石一樹一人,我都愛它,愛它的特色。我愛石頭,就喜歡它就在原先那兒,我並不要去挖出來、搬回家,然後自人兒佔有著它。因此我特別鄙薄當今聖上趙佶和蔡京這一群狐群狗黨,為太湖水底一塊石頭,為泰山巔峰一棵松樹,不惜翻江倒海、翻山越嶺,把那塊石、那株松生生掘出、挖剖,千里強運,道死無算,才運到皇宮,供他們幾個人賞樂。這種事,我聽了也覺得噁心,只覺得他們是不恤人,不恤物的傢伙,根本不配看賞石愛美人擁江山。就像這株桃花,多漂亮啊,卻要硬生生把它刨了根,砍了幹,移植於宮中,就讓他們一人獨賞,三五人看,我就最是不能容忍這種自私不仁的人!”
溫柔笑望著他。
笑盈盈的。
看得十分欣賞。
笑得十分春風。
笑和看都很桃花。
王小石不禁給她看得有些兒不自在了起來,語音便有些亂了:
“所以,就連逃亡,我也有我的方式,我的看法。”
溫柔趨過去,雙手輕放在他腿上,幽幽的問:
“你說,怎麼個不同法兒?我聽。”
王小石心中一蕩,道:“我曾在江湖上有個好友,人稱‘九現神龍’,他為人俠義,卻為親信所害,萬里逃亡,十分悽苦,久經遵戰,終能翻身,他視逃亡為人生之歷練。我則不然。我當逃亡是場遊戲。沒退哪有進?不走怎會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玩輸了遊戲,就該換一換手氣,不防避上一避,待會幾再來。誰也想勝完再勝,贏了又贏,可是世事豈加入意?悽悽苦苦的逃亡也是逃,高高興興地逃亡也是逃。逃亡只是一種遊戲,失敗得起才是英雄。誰說逃亡一定要抱頭鼠竄,狼奔鹿散的?我當逃亡是你追我逐的玩意兒,我是邊走邊玩,邊逃邊遊,且將無奈代為翼,天空海闊任我飛。逃亡自不必打鑼敲鼓、吆喝唱道的,可也不必垂頭喪氣、棲棲惶惶。逃只是一種生存的方式,進的背面,也是攻的變奏。我當逃是桃,是花開成熟了才掉地的桃子——沒有桃實桃核、哪有今天這棵大桃花樹?”
然後他問溫柔:“你說是不?”
溫柔發出鼾聲。
大聲的。
故意的。
四桃花劫
王小石呵支弄“醒”了溫柔。
溫柔怕癢,一面笑一面避一面叫道,“嚇死人了嚇死人了,那麼臭那麼長,可聽得我把前年五月五龍抬頭時候的粽子都得連竹葉白泡的一股腦兒的吐出來了。”
王小石裝生氣了,虎虎地道:“你又要人講,又不聽人講,你、不、守、信!”
溫柔向他擠眉弄眼扮鬼臉,還刮臉羞他:“是你不守信用在先哩。說好不長篇大牘的,結果我聽了八個半時辰你才講到序文,譁呀我的天,有理的都給你說盡了,沒理的也早聽沒氣了,誰夠你牙尖?論英雄,你是顆石頭;要論舌頭,你可長過鬆柏長青哩!”
王小石揚著拳頭向溫柔面前臉上直晃,“你好誇張呀你。給你口杯子你說有他塘大,我才講三五句話你說七匹布長!你說大話可不必等流星、火星、天狼星的,反正就你說的沒人說!?
然後他用鼻子發音生重重的“哼哼嘿”了兩聲,表示忿恨。
還轉臉過去。不看她,看星。
溫柔笑得吱吱格格的,樂不可支,拊掌笑說:“好呀,好呀,小石頭終於給我溫女俠一氣氣翻了殼,露出烏龜尾巴來了。”
王小石還鼓著臉。
溫柔才收斂了些,湊過去,問:“怎麼了?生氣啦?小氣鬼!嗯?”
她過去搖搖他,像搖晃一查搖錢樹似的,“喂,喂,你真的生氣啦?”
王小石心裡卻捂住笑捂得九艱十苦的,直樂得兒乎嘩啦一聲噴出火山熔漿來了。
他才不生氣。
他幾乎從不對溫柔生氣。
——便因此,溫柔才注重起來,省覺自己確是失了言。
其實他根本沒有生氣。
他不在乎別人是否聽他的話,他一向都認為:世上根本沒有什麼話足以說服別人,除非是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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