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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臉上:口中。
他的臉非常樸直。
——一種近似三代務農的那種淳樸臉孔。
只不過,看一個人,當然不應只看他的外表——可惜世人看人,常只看對方的外表,蓋因外表最易看也。
苗八方有一張十分樸實的臉,但他顯然不是個樸直的人。
他很少笑。
他的臉相常看去像歷盡滄桑,蘊藏著操勞與苦辛。
這種人當然很少笑,也很少事情是值得他笑了。
而今他卻笑了。
突然而笑。
他是為殺人而笑的!
他一笑,霍的一聲,一道白光,小小小小小小的白光,自牙縫間急打而出,直攻蔡老擇!
蔡老擇分解了苗八方的刀,他可沒法即時分解得了苗八方的笑裡藏刀。
這一下,突如其來,白光一閃,嗤地一閃,已至面門!
蔡老擇反應再快,要躲,也躲不開去;要避,也決避不了了;要擋,也擋不及;要接,更接不來。
但他卻在這時候做了一事,以及不做一件事。
先說不做的事。
他不做的事是:他不動、不閃、不躲、甚至連眼也不眨。
在這時候,生死交攸,生死關頭,能不慌、不亂、不驚、不動的人,絕無僅有。
蔡老擇也不光是什麼也不做。
他做了一件事:他一張口,就咬住了那道白光!
然後他一伸手,手從苗八方刀中奪來的一中、一小兩把刀,一齊遞入了苗八方的左右肋裡去!
他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他對付苗八方“笑裡藏刀”的方法居然是:他一張口,用牙齒咬住了苗八方張嘴自齒間吐出的那口小飛刀!
苗八方一連中了兩刀——自己的兩刀——一時之間,仍驚愕甚於傷痛,慘然道:“……
你不知我……又何以能破我的‘藏刀’……?!”
蔡老擇回答了。
他回答的方式是:又一張口,白芒即回打入苗八方的額頭上。
苗八方雙眼暴瞪,但一時猶未斷氣,只聽殺他的人這樣說:“——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破不了你的絕招?”
但後面那句後還沒來得及理悟,他便拼了最後一口氣,撲了過去:“世上沒有破不了的絕招。所謂絕招,只不過是敵人不知道你會用的招式。但世間沒有用過的招式已很少很少了,而你自己也曾用過的招式便一定會有人知道,算不了什麼絕招。”
苗八方臨終的時候,眼神裡的急怒,已轉成了欣慰。
只不過,蔡老擇跟任何人一樣,勝利的時候(尤其是艱辛苦鬥才換取的勝利)未免都有點沾沾自喜、洋洋自得。
所以他忙著說道理。
忘了危險。
直至他瞥見了苗八方瀕死前的眼神:他才感覺到有人向他逼近。
敵人。
大敵。
而且不止是一個。
兩名。
遇上蕭氏兄弟這種強敵,一個已然足夠,一人已難以應付。
蔡老擇立即要回身應敵。
但苗八方已撲了過來。
蔡老擇雙肘立即撞碎了他所有的肋骨。
不過,這對苗八方而言,已不構成任何殺傷力。
因他已然氣絕。
他雖已死,但仍撲了過去,雙手且死命出力的箍住了蔡老擇。
蔡老擇猛掙。
一時不脫。
五、我不是你
一時脫不了身,這就足夠了。
就算是一剎問掙脫不了,眼前有蕭白蕭煞這樣的大敵,也足以致命了。
何況蕭煞蕭白這次不僅止於志在立功,還是急於求功補過!
——張三爸對他們饒而不殺,因而觸怒了他們的主人方應看,他們如沒有即時的表現,只怕都沒有好下場!
狗通主人性,更何況是一向聰明知機的蕭氏兄弟:他們非常瞭解方小侯爺外面溫順謙恭但內裡迥然大異的性情。
他們可不想招惹。
——有的人縱是惡人也招惹不起的。
所以他們馬上要立功。
立功的最直接方式就是殺敵:蔡老擇剛好殺了苗八方,他們就立即撲殺蔡老擇——當然更不會俟他稍為回氣定過神來!
無疑,對蔡老擇而言,未免是得意得太早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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