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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那雨席捲過她傷痕累累的心。
“你說吧,不管什麼事,我撐得住。”
殷存義斟酌著該如何說明,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郭香筠懷孕了,昨天她拿著驗孕報告到我家,我爸媽希望他們儘快結婚,弘平他……他也答應了。”
短短几句話,宣告了故事的結局,雖說她已決定不回頭,但在這被狠狠拋下的瞬間,她的心再次粉碎,再次捻曉成灰。
三個月來殷弘平毫無音訊,她多少領悟這份情已滅,卻沒想到他們可以這麼快就修成正果,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人生若都能像剛相遇的時候,又哪來這些悲傷的詩詞歌曲?
看她全身一陣劇烈顫抖,他立刻伸手將她擁住,啞聲道:“想哭就哭,別忍著。”
她靜靜任他抱著,眼淚有如泉湧,無法自主地抽泣,幾乎就要不能呼吸,必須張開嘴才能喘息,肩膀和胸口都劇烈起伏,像個病重的人,需要氧氣罩。
房門外,方家夫婦隱隱聽到女兒的嗚咽,但他們不敢走進那扇門,怕一起抱頭痛哭,更怕停不住眼淚。
潘穎芝靠在丈夫肩上,淚水早已浸溼他的襯衫,在這一刻,門裡門外都是心痛。
不知過了多久,方晴嵐哭得倦極了,連頭都抬不起來,殷存義扶她躺到床上,自己則跪在地上,拿面紙為她擦去最後一滴淚。
他的動作好溫柔,她既感激又感動,至少這世上還有一些美好的事,不全然是殘酷冷漠的。
“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哭了。”她在對他說話,也在對自己承諾。“麻煩你告訴他們,我會消失。”
他搖搖頭,又心疼又不捨。“你不用這麼做,你沒有錯,該消失的是他們。”
“多謝你,但我想……我必須離開,為了我自己好。”
她雙眼紅得像流過血,焦點落在天花板某一點,心思飄到了遙遠的地方,那是幽藍海底最深處,只有心事夠沉的人才能到達。
他知道他說什麼也沒用,她已決心要遠離這傷心地,而他留不住她,至少目前他是無能為力的。
站起身,他為她熄了燈、關上門,不管要多久的時間,他會等她回來的那天。
從提出申請到真正調職,只花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方晴嵐就空降花蓮遠來大飯店工作。
她在飯店附近租了一間房子,靠山面海,每天都在海浪聲中睡去和醒來。
那是一棟四十多坪的平房,適合一家人居住,屋主在臺北工作,常年閒置,她一個人住當然太大,但她不在乎,一口氣付了半年租金。
除了海景一覽無遺,離最近的鄰居有十幾公尺遠,她非常滿意,就這麼離群索居,忘了還有個世界,最好世界也忘了她。
每個月她會休幾天假,回臺北看看爸媽,親子之間不用說太多,他們都懂這女兒還沒走出來,只能留待時間淡化傷疤。
本以為她就此和過去斷絕,但殷存義不肯讓她如願,因為公事上的關係,她必須常跟他接觸,也因此更要堅強起來,他是唯一看過她崩潰的人,她不會再讓他看到第二次。
殷家六口要抵達花蓮的這天清晨,她一樣在海浪聲中醒來,卻覺得自己好像沒睡過,身心仍是疲倦,昨晚她夢到很多以前的事,是因為今天即將面對殷家人嗎?
走到浴室,對著鏡中的自己,她說:“方晴嵐,活了二十九年又四個月,給我拿出一點女人的志氣,被情人和好友背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因為你重新活過來了。”
沒錯!該死的都死過一次了,該活的就得好好活下去,整頓好自己,開車上班去,繁忙的一天正要開始呢!
“方經理,三間尊爵套房都整理好了。”
儘管事前已叮囑過,方晴嵐仍要親自檢驗,所有細節都不能出錯。“這種茶點不行,殷老先生牙齒不好,要選擇容易咬的,還有殷老夫人吃蛋奶素,這些食品都沒有標示,快去換過!”
“是!”
“小朋友的兒童套餐、玩具組、圖畫書都OK了嗎?”
“OK!”
作為方晴嵐的屬下,大家都知道上司平常雖態度溫和,工作上卻是個完美主義者,一點小差錯都不容許,因此他們格外戰戰兢兢,要是哪裡“凸槌”,就準備寫長篇報告了。
一旁,一個寢具用品的業務代表問:“你們方經理有沒有男朋友?”
“問這做什麼?”總機妹妹阿慧反問,這位業務代表常來談採購事宜,大家就像老朋友似的。
“問,就是想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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